“你以为,我因为穷,低微,矮小,不美,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的灵魂和你一样,我的心也与你完全一样。。。。。。我们站在上帝脚跟前,是平等的-----因为我们是平等的!”
罗:你在观察我吗?发现我长的很英俊?
简:没有。
罗:真的吗?
简:请原谅,我在太过于直率,我的回答错了吗?
罗:申辩一下是有必要的,你看我的额头好看吗?头呢?你看我笨吗?
简:不,我看挺聪明。
罗:那你看我亲切不亲切呢?
简:不亲切。
罗:的确,我是一个不亲切的男人,不过我以前也有一颗亲切的心,你怀疑吗?
简:不。
罗:然而命运却在捉弄我,就像把一个橡皮球给弄硬了一样,但是还保留着球心那柔软的部分。请问你,你希望得到吗?
简:希望什么?
罗:把我从橡皮球变成一个真正的人,你似乎对我的话,表现怀疑?看你那一脸表示疑惑的样子,还有你的眼神,似乎从我的脸上想找到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固执吗?噢!是我烦你了,也难怪我这个人很傲慢,但是内心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我游遍了大半个世界,人称经验丰富,而你呢,只是固定不动的长期呆在一个地方。你不觉得我应该对你有专横的权力吗?
简:那是你的自由,我只是个受雇领薪水的家庭教师。
罗:噢!我忘了薪水了,你是为了薪水才同意我有专横的权力的?
简:不对,先生。只是站的角度不同,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感受一下我的想法,就不会那样了。
罗:好吧!如果我们不拘形式的放开了谈,你就觉得我不傲慢了。
简:我很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你能不摆架子当然好,对于傲慢,我是不会为了几个钱而去心忍受的。
罗:一般人都选择钱,你想去哪?
简:我该去上课了。
罗:噢!不不不,上课只是个借口,其实你是因为怕我想逃走,不对吗?因为你在我面前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话来,你承认自己害怕了?
简:我只是搞不懂,但决不是怕你。
小:你们看我的裙子漂亮吗?妈妈也是这样穿。
罗:不错,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我的钱。
小:要我跳舞给你看吗?
罗:不用了,回房间睡觉去。
小:我想跳一个。
罗:马上去!简爱小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
简:我不管你以前遭遇过怎样的不幸,但是你没权抱负到孩子身上。
罗:你说的没错,我是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里。事实上,我生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因为不幸的变化而变坏了,哼!以前我也年青过,跟你一样,但青春流逝以后,留下些什么呢?只留下一个会跳舞的法国小女孩,你走吧小姐,简爱小姐,希望你能喜欢这儿。
简:我也希望如此,我喜欢。
罗:这就好。
简:我以为你也走了。
罗:简,我改变主意了,也可能是我朋友的决定,怎么你哭了?
简:要离开这儿我觉得难过。
罗:因为你喜欢埃弟尔那个小傻瓜吗?还是舍不得离开单纯的管家夫人呢?
简:是的。
罗:人生就是这样,当你习惯这里的环境时,你却要走了。
简:我已经感觉到了。
罗:那你就要习惯。
简:就这样决定了?
罗:对,包括你未来生活的地方。
简:你替我找好地方了?
罗:对,就在新爱尔兰,那里的人哪,似乎都很亲切。
简:那很远吗?
罗:离哪儿很远?
简:从英格兰到这儿。
罗:还有呢?
简:离你很远吗?
罗:是的,的确,很远,从此再也不能见面了,总之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
简:是的。
罗:好朋友也会分手的,还是好好利用我们在一起不多的时间,在这儿静静的坐一会吧!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在这儿了,我有时候对你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的心和你的心完全完全联系在一起了,紧紧地联在一起了,如果把这种联系切断的话,我感到,我感到我的血会流出来,我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再活下去,你会忘了我吗?
简: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要离开这儿,我觉得我自己都快死了。
罗:那你还有什么必要离开呢?
简:因为你的太太。
罗:我没有太太。
简:但你很快就会有。
罗:是的,我会有的,会有的。
简:你以为我会对这样的事无动于衷,你以为我不漂亮又不富有,就没有灵魂没有爱吗?我也是有心的人,如果我长的漂亮,我又很有钱,我也希望能留下来,永不离开你,我的话都说完了,现在你就让我走吧,我要离开这儿,我走了。
罗:简,你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人,就像仙女一样。我爱你,就像自己身上的血肉。
简:算了,别说了。
罗:我一点都不爱布兰恣,我爱的是你,请告诉我你愿意跟我结婚,说呀。
简:你的脸。
罗:快说呀,快说你愿意嫁给我。
简:我愿意嫁给你。
罗:上帝呀!
就这样,我爱上了他,也被他爱着,在阳光普照的日子里,我们追求着爱情,他的疑虑阴影,甚至被雷电击倒的树,我们全都忘了。
简: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罗切斯特:我改主意了。或者说英格拉姆家改主意了。你怎么哭了?
简:我在想,我要离开桑菲尔德了。
罗切斯特:你很有些离不开那个小傻瓜阿黛勒了,是吗?还有那个头脑简单的老费尔法克斯太太。
你因为要离开她们而伤心。
简:是的,先生!
罗切斯特:生活总是这样,你刚到一个令人愉快的休憩地,又有什么原因让你前行了。
简:我告诉过你,先生,我会随时准备接受您对我的吩咐。
罗切斯特:现在已经来了。
简:决定了?
罗切斯特:一切都定下来了。你将来的位置也定下来了。
简:你给我找了个地方?
罗切斯特:是的,简,我已经……唔……西爱尔兰。我想,你会喜欢爱尔兰,那儿的人都很热心。
简:路很远,先生。
罗切斯特:离哪儿远,简?
简:离英国和桑菲尔德。
罗切斯特:哦?
简:还有你,先生。
罗切斯特:对,简,是很远。
你一旦到那,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是吗,简?
简:是,先生。
罗切斯特:好朋友也会不得不分离。让我们好好利用剩下的时间。让我们在这儿安安静静坐一会儿,以后再也不会一起坐在这儿了。有时候我对你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简。
尤其是象你现在这样靠近我的时候。彷佛我左肋下的哪个地方有根弦,跟你那小小身躯里同样地方一根同样的弦难舍难分地紧紧纠结在一起。我们一旦分离,这根弦就会绷断。我有个奇怪的感觉,那时我体内会血流不止。至于你呢,你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简:我决不会,先生。
你知道,我看出非离别不可,可这就象看到了非死不可一样。
罗切斯特:你从哪儿看出非这样不可呢?
简:你的新娘。
罗切斯特:我的新娘?我没有新娘。
简:但你会有!
罗切斯特:对,我会,我会。
简:你以为我会留下来,做一个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的人吗?你以为,就因为我穷、低微、不美,我就没有心,没有灵魂吗?我也有一颗心,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如果上帝赐于我美貌与财富的话,我也会让你难以离开我,就象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
好了,我已经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让我走。
罗切斯特:简,简,你这小古怪,几乎不象人世中间的小东西。我爱你就象爱我自己。
简:别嘲笑……
罗切斯特:我和布兰奇结束了,你才是我想要的。回答我,简,快说,说:“爱德华,我愿意嫁给你!”说,简,快说!
简:我想看清你的脸!
罗切斯特:快点说。
说:“爱德华,我愿意嫁给你!”
简:爱德华,我愿意嫁给你。
罗切斯特:上帝饶恕我。
一切都明白以后,简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很久久~~
“你终于出来了,”他说,“是呀,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而且细听着,但既没有听到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一声哭泣,再过五分钟那么死一般的沉寂,我可要像盗贼那样破门而入了。
看来,你避开我?——你把自己关起来,独自伤心?我倒情愿你厉声责备我。你易动感情,因此我估计会大闹一场。我准备你热泪如雨,只不过希望它落在我胸膛上,而现在,没有知觉的地板,或是你湿透了的手帕,接受了你的眼泪。可是我错了,你根本没有哭!我看到了白白的脸颊,暗淡的眼睛,却没有泪痕。
那么我猜想,你的心一定哭泣着在流血?
“听着,简,没有一句责备的话吗?没有尖刻、辛辣的言词?没有挫伤感情或者打击热情的字眼?你静静地坐在我让你坐的地方,无精打采地看着我。
“简,我决不想这么伤害你,要是某人有一头亲如女儿的母羊,吃他的面包,饮用他的杯子,躺在他怀抱里,而由于某种疏忽,在屠场里宰了它,他对血的错误的悔恨决不会超过我现在的悔恨,你能宽恕我吗?”
读者!——我当时当地就宽恕了他。
他的目光隐含着那么深沉的忏悔;语调里透出这样真实的憾意,举止中富有如此男子气的活力。此外,他的整个神态和风度中流露出那么矢志不移的爱情—一我全都宽恕了他,不过没有诉诸语言,没有表露出来,而只是掩藏在心底里。
“我确实爱你,”我说,“从来没有这么爱过。
但我决不能表露或纵容这种感情。这是我最后一次表达了。”
“最后一次,简!什么!你认为可以跟我住在一起,天天看到我,而同时要是仍爱我,却又经常保持冷漠和疏远吗?”
“不,先生,我肯定不行,因此我认为只有一个办法,但要是我说出来,你准会发火。
“噢,说吧!我就是大发雷霆,你也有哭哭啼啼的本事。”
“罗切斯特先生,我得离开你。”
“离开多久,简?几分钟工夫吧,梳理一下你有些蓬乱的头发,洗一下你看上去有些发烧的脸吗?”
“我得离开阿黛勒和桑菲尔德。
我得永生永世离开你。我得在陌生的面孔和陌生的环境中开始新的生活。”
等一下,简。你走之前,再看一眼我那可怕的生活。你一走,一切幸福也就被夺走了。然后留下了什么呢?作为妻子,我只有一个疯子在楼上,你还不如把我同墓地里的死尸扯在一起。
我该怎么办,简?哪儿去找伙伴,哪儿还能寻觅希望?”
“像我一样办吧,相信上帝和你自己,相信上天,希望在那儿再次见到你。”
“那你不改变主意了?”
“不。”
“那你判我活着受罪,死了挨骂吗?”他提高了嗓门。
“我劝你活得清白,希望你死得安宁。”
“那你就把爱情和纯洁从我这里夺走了?你把我推回老路,拿肉欲当爱情——以作恶为职业?”
“罗切斯特先生,我没有把这种命运强加给你,就像我自己不会把它当作我的命运一样。
我们生来就是苦难和忍受的,你我都一样,就这么去做吧。我还没有忘掉,你就会先忘掉我。”
“你说这样的话是要把我当成一个骗子:你败坏了我的名誉。我宣布我不会变心,而你却当着我的面说我很快就会变心。你的行为证明,你的判断存在着多大的歪曲:你的观念又是何等的反常!难道仅仅违背人类的一个法律不是比把你的同类推向绝望更好吗?一一任何人都不会因为违背法律而受到伤害,因为你既无亲戚又无熟人,不必害怕由于同我生活而得罪他们。
“你走了,简?”
“我走了,先生。”
“你离开我了?”
“是的。”
“你不来了?你不愿来抚慰我,拯救我?——我深沉的爱,凄楚的悲苦,疯狂的祈求,你都无动于衷?”
他的嗓音里带着一种多么难以言表的悲哀!要毅然决然重复“我走了”这句话有多难!
“简!”
“罗切斯特先生。
“那么你就离开吧一—我同意——但记住,你撇下我在这儿痛苦不堪。上你自己的房间去,细细想想我说过的话,而且,简,看上一眼我的痛苦吧一—想想我吧。”
他走开了,一脸扎进了沙发。“呵,简!我的希望——我的爱—一我的生命!”他痛苦地脱口而出,随后响起了深沉而强烈的哭泣声。
我已经走到了门边,可是读者呀,我走了回来一—像我退出时一样坚决地走了回来。我跪倒在他旁边,我把他的脸从沙发垫转向我,我吻了吻他的脸颊,用手把他的头发撸服贴。
“上帝祝福你,我亲爱的主人,”我说。“上帝会保护你免受伤害,免做错事——指引你,安慰你—一好好地报答你过去对我的好意。
“别了,”我离开他时我的心儿在叫喊。绝望又使我加了一句话“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