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写于2020年7月19日星期日)
玛曲-阿万仓湿地草原
因为有点高原反应,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到了3点左右,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睁眼一看接近7点了。拉开窗帘,金黄色的阳光破窗而入,心情登时大好。在大草原上,如果没有明媚的阳光,就像一个人失去了精气神,蔫了。
出门散步,满地白霜。这里晚上的气温,能够接近零度。远方山脚下的庙宇,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眼前的草地一望无际,山峦青翠欲滴。牦牛散养在草原上,成群结队,悠然自在。
今天的行程是要去观赏阿万仓湿地草原,另外,还要去黄河第一弯。青海和甘肃都有黄河第一弯,但只有玛曲这里的第一弯是最宏大壮观的。由于道路不便,一般人还挺难成行。这次行程,当地朋友希望我把这个景点介绍给大家。
玛曲,是藏语黄河的意思。翻译成汉语,玛曲县就是黄河县的意思。黄河从玛曲流过,从西而来,向南拐了一个大弯,又向西北方向流去,再次进入青海,到了北部,又流入甘肃,进入兰州,再从甘肃进入宁夏,冲积成银川这一美丽富饶的塞上江南。黄河在玛曲这一段,流经了433公里,像一个大臂弯把玛曲县拥抱在怀里。玛曲也知道感恩,作为中国最大的湿地草原之一,河道纵横,水源丰沛,为黄河上游补充了超过50%的水源。为了维护生态平衡,防止水土流失,玛曲全县不生产粮食,接近6万人,几乎全部以放牧为生。国家对于牧业也进行了有效的补贴和指导,牧民人均年收入达到万元以上。整个玛曲,有1335万亩优质草场,没有到这里来过,不能算是真正去过草原。
玛曲,自古以来也是战略要地,位于川甘宁三省交界处,又有黄河作为天然屏障,水草丰美,地域辽阔,自然是大家都垂涎欲滴的地方。党项、吐蕃和蒙古等民族,曾先后在这里建立过部落政权。公元八世纪的时候,赤德松赞率兵进入该地区,之后这里就变成了以藏民为主的区域,到今天玛曲藏民还占到了90%左右。藏民是虔诚信仰佛教的民族,教派分为格鲁派和宁玛派。格鲁派是以宗喀巴大师为核心的黄教,而宁玛派是以莲花生大师为核心的红教,本质上这两个教派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称为藏传佛教。在玛曲,两个教派并存,和平共处。他们身上穿的僧袍都是一样的,能够区别出来的就是他们戴了黄帽子还是戴了红帽子。
王立来和我一起早餐,早餐后我们一起散步到附近山坡上的格萨尔王博物馆考察。该博物馆居然是一位活佛凭着一己之力搞起来的。博物馆的外形就是一个寺院。我们步入寺院,活佛迎了出来,我赶紧双掌合十问候。活佛名叫洛珠加措,看上去50多岁,神情爽朗。他带着我们参观了里面收藏的佛像、奇石、器具,还有格萨尔王的石头脚印等。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藏书室,把各种文本的《格萨尔王传》都收藏整齐了。我曾经读过阿来的《格萨尔王传》,也在收藏之列。格萨尔王,是藏族心目中神一样的英雄人物,是人神的合体,无所不能。《格萨尔王传》作为一部英雄史诗,以口述的形式代代相传,有各种不同版本的故事。几乎每个藏区,都有格萨尔王到过的踪迹。比如,玛曲这里流传的是,在格萨尔王当王之前,他就曾经在玛曲很长一段时间养精蓄锐。
从寺庙出来,我们坐车上了不远处的阿万仓湿地观景台。这一观景台也是近年打造的,方便游客到山顶上四顾瞭望辽阔的草原。在高原上,要是我们从山脚爬上去,由于缺氧,三步就会喘息不止。现在公路可以直达顶部,上面还有游客中心,自然方便了许多。
到达顶部,极目四望,万里江山如画,蓝天白云下的草原,一望无际的广阔。牛羊点缀在草地上,悠闲而充满生机。河流在草地中蜿蜒流过,阳光照在河面上闪闪发光。亘古如斯的美丽,繁衍着生生不息的人类。远处草原中央,有一座寺庙,叫宁玛寺,是玛曲有名的宁玛派寺庙。几座金色的屋顶彰显着佛教的神圣,在天地之间安静地铺陈。如此壮阔的景色,既彰显了人类的渺小,同时也凸显了人类利用自然艰苦卓绝生存奋斗的能力。山坡的另一半,就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村庄。村庄叫道尔加村,据说最初只有7户人家,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几百户两三千人。除了牧业,这里的人们在政府的指导下,已经开始旅游转型,为景点提供服务。
在山顶的平台上,我和王立就玛曲县的发展问题进行了对话,也希望借此机会把美丽的玛曲传播给全国。在山坡草地上,刚好遇到牧民在帐篷前面水煮羊肉,我们和牧民交流后,很开心地走进帐篷,盘腿而坐,开始喝奶茶、吃手把羊肉。阳光从帐篷的缝隙里透进来,给人带来一种怡然自得的舒适。牧民的生活很艰苦,但他们也有很开心的时候,和大自然如此亲近,没有城市生活那种喧嚣烦躁的压力,守护着牛羊,快马扬鞭行走在草原上。
宁玛寺
从山顶下来,我们去了坐落在草原中的宁玛寺。宁玛寺四周全部是水草丰美的草地。寺庙就建造在草原中央略微高出一点的一块台地上。据说宁玛寺最初是一个流动寺庙,直到五十年前,才把庙址选定在这里。之所以这样做,一是牧民大部分已经定居了,二是这块寺庙所在的草地,本身就是庙产。
我们需要穿过一片草地走进主庙里面。主庙修建得金碧辉煌,有7、8层楼高。里面每一层都供奉着不同的佛像。第一层是莲花生大师,因为宁玛寺是莲花生大师的道场,然后各层有释迦牟尼佛、有观音菩萨等。每一层的正面和侧面都安放了很多佛像,来自藏区和世界各地,带点收藏色彩。站在主庙最高处的外面,可以俯视整个庙宇建筑群。庙宇周围散落在草地上的牦牛,让整个建筑群显得离红尘世界无比接近,又以圣洁的姿态超凡脱世。
从主庙出来,我们去拜访在这座寺庙已经修行了四十多年的活佛。活佛名叫阿旺罗周,自己住在一个小院落里。院落环境朴素干净,一看就是认真修行的人。活佛出门迎接我们,把我们让进客厅,坐下交流了20分钟。他身上有一种不急不躁的气息,带着眼镜,显得很文雅,有问必答。当我问他如何修行时,他强调修行主要在于个人的修为。佛教教义只是告诉你要去的方向,沿着方向前进,是个人的事情。我对他的见解十分认可,深感欢喜。他实际上比我还要小五岁,今年只有53岁。告别时,我让他摸了摸我的头顶,加持了我一下。我也希望自己一生平安喜乐、积德行善。为了表达我对活佛的尊重,整个过程没有拍照或拍摄视频,有点可惜。
宁玛寺最大的特色,是有一个巨大的露天转经筒,大概有三层楼高,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转经筒,要好几个人一起才能够转起来。在筒面上的转经把手上,有十二生肖塑像,你可以根据自己的生肖,推动塑像边上的把手为自己祈福。我是属虎的,所以在老虎边上推着转经筒往前走。很多藏民也在推转经筒,信仰的力量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不知道藏民是不是也用十二生肖,但大家一起用力,转经筒就转起来了。大家往一个方向用力,才是最重要的,国家、公司、家庭,都一样。
黄河第一弯
从宁玛寺出来,我们向南行驶,去玛曲黄河第一弯。汽车行驶十几分钟后就到达了黄河边上。当黄河在我们眼前豁然开朗,展现出奔腾的姿态时,我的内心也一起奔腾起来。这是我到过的黄河最上游的地方。看到黄河在这里奔腾而下,内心会产生一种涌动,好像血液在随着河水一起流动一样。我们沿着黄河这边的小道行驶,道路颠簸曲折,一边是奔腾的河水,一边是连绵的山坡。对面就是青海省,黄河划出了两省的自然界线。黄河水流湍急,不知道古代的人们,在没有桥梁的情况下,是如何穿越黄河进行贸易和交往的,也许就是用羊皮筏子?
黄河水流一直在S型的弯弯曲曲中前行。青海、甘肃、四川都在抢夺黄河第一弯的名称。其实,哪里有黄河第一弯?真要找第一弯,也许要到黄河源头才行。河流的特点就是弯曲前行,避开障碍,但却不停止脚步,即使回流,也是为了下一段更好的前行。所以各地如其争黄河第一弯,不如说哪个弯是最美最优雅的弯。
今天我们要去的黄河弯,是黄河上游弧度最大的一个圆形弯。形状不是S型,而是一个优雅的葫芦形状,黄河从上游而来,优雅地拐了一个圆形大弯,再收缩成一个葫芦茎脖的小口,向下游流去。站在黄河边上,你看不出这个大弯,要沿着岸边的山坡,一路攀爬到相对高度300米的上空,才能全景看到这个无比美丽的大弯。在3500米的海拔高原上爬山,是件非常吃力的事情,但为了看到全景,我必须全力以赴,多累都得爬上去。这可能是一生只有一次机会的攀登。于是,我一路领先,呼哧呼哧地爬到了能够看到全景的地方。团队中只有几个人坚持爬到了上面。大部分人知难而退,放弃了。
当我回头看向下方,无比壮观的黄河大拐弯就呈现在眼底。在这个高处,已经听不到黄河的涛声,却看到了黄河千古不变的壮美,那种与天地共存的浩荡,和宇宙洪荒一样古老的苍凉。这是我看到的最美丽的河流拐弯。那优雅的大半圆弧线,呈现了自然的选择,也象征着人生的发展:即使遇到再大的障碍,我们也要优雅前行。拐弯,是为了更好地走向远方。
香浪节
从山上下来回到黄河边,王立安排我们继续前行,去黄河最深处的玛曲县木西合乡。在那里,藏民一年一度的香浪节正在进行。此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香浪节,赶紧上百度搜索,看到如下解释:
香浪节是流行在甘肃省甘南地区一带,藏族群众的传统节日。节日源于拉卜楞寺僧人每年的外出采集木柴活动,逐渐演变成僧俗一同郊游的节日。香浪是藏语采薪之意。因藏语称木柴为“香”樵采称“浪”,故名“香浪”。香浪节一般在每年的农历六月十五前后举行,在农历六月六开始。节日期间原有煨桑和插箭等仪式,后来逐渐发展成为纯娱乐的内容。
今年是闰四月,今天是农历五月二十八。藏历是不是和汉历相同我不知道。如果按照六月六的时间,应该要到公历八月份了。但不管怎样,在这个乡,现在正在过香浪节。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看到黄河边一块广袤的草地上,耸立着很多白色帐篷。草地上散布着很多赐福的纸片,藏语把这些纸片叫“隆达”或者“风马”。
每个帐篷都是一家人,边上停着摩托或者汽车。大家从四面八方聚到一起,除了有一定的宗教原因,更多的已经是一场放松的大型聚会,带有某种彻底轻松的色彩。我看到藏民们聚在一起,或聊天,或打球,或聚会,展现出了一种令人羡慕的生活场景,一种摆脱日常束缚的彻底放松。
和这些藏民相比,我们的城市生活显得枯燥贫乏和孤独。即使放假,我们大部分情况下也是一个人孤单地度过,或者最多全家旅行一下。那种一个群体在一起的社交和彻底放松,尤其是和大自然彻底融入,已经远离了城市和城市中生活的人们。
香浪节,让我想起了西方的火人节。为什么在很不方便的沙漠中,还有那么多人想去?我想主要的原因,是摆脱日常束缚的一次逃脱,是在几天内对自己人生烦恼的彻底忘却。
我们在一个帐篷里,和几个乡村干部一起共进了午餐,吃了手把羊肉、炒牦牛肉和藏糕藏耙。喝酒自然是少不了的事情,藏民居然给我们拿出了一瓶茅台。在这里和藏民计算饭费自然是很不合适的行为,但我们也不能白吃白喝。我拿出了一万块钱给村长,算是我们留给牧民支持乡村发展的一点费用。
说实话,我很想在这里待上几天,彻底融入牧民们喜怒哀乐的日常生活中,但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就算时间允许,我也不一定有能力融入到这种民族特色的文化和习俗活动中。我已经被城市打磨得太精致了,尽管身上还留有一点豪气,但和他们那种把天地融为一体、驰骋在高山大水间的粗犷相比,我已经相当于是高山下的一个盆景了。
从香浪节出来,我们沿着黄河一路返回。路上常常有牦牛群出没,在路上悠然行走。我们只能一点点让路。牦牛的神态明确告诉我们,这里是他们的天下。岸边有牦牛在黄河里洗澡,很惬意的样子。
藏族有规矩,牛羊必须养到三年以上才能屠宰。他们几乎从来不吃牛犊或者羊羔的肉。这也许是来自佛教传承的慈悲,也许是因为藏民懂得高原生存的艰辛。西藏的牛羊有福了,可以在广阔的大草原,或者在奔腾的黄河边,悠然自在的生活至少三年。这和那些养了几个月,而且是圈养,从来没有见过天日,就要进屠宰场的同类相比,已经太幸福了。
河曲马场
下一站,我们一路北上,离开玛曲进入碌曲,要去碌曲最美的景点尕海。一路上都是大草原无穷无尽的壮美风光,在阳光下整个草原散发出迷人的色彩。其实甘南这样美好的气候不多,更多的是萧瑟秋草和白雪茫茫的季节。所以在这一短暂的美好季节里,牛羊马一定要拼命牧放,吃得膘肥体壮。玛曲为了吸引游客,作为一个景点,正在打造河曲马场。
河曲马,是中国的名马之一,据说玛曲自古以来就是吐蕃的养马基地。王立知道我喜欢骑马,邀请我顺路去看一看,盛情难却,我欣然成行,从主道拐上了去河曲马场的道路。出于我对马的喜欢,我也很想亲自看看河曲马是怎样的姿态。
到达目的地,并没有看到马群。看到的是草地连绵,延伸到远处的青山,还有旁边有一个浩浩荡荡的拉错湖,有牧民帐篷三三两两散落在河边,一片悠然牧歌景象。牧场负责人告诉我,现在马群散养在山边,已经安排人去把马群赶回来,一会就到。果然过了一会,一群马奔腾而至,我赶紧掏出相机照了几张群马奔腾的照片。牧民告诉我,这些马大部分都是母马,不少怀着身孕。公马已经分开饲养,免得干扰母马的生育。
看上去河曲马比蒙古马要高大一些,但不如汗血宝马高大。河曲马以耐力和灵活性著称,在古代一直是战争良马。既然到了这里,我无论如何是要骑一圈河曲马的。对于如此痴迷骑马的我来说,骑马几乎变成了我的精神归属。如果不是十几年前腰椎间盘突出,到现在依然腰酸背痛,我一定依然会每年到草原上个把月骑马。那种人马合一的状态,人和马之间无言的亲近,只有会骑马的人才有体会。有一次,我在草原骑马,发现那匹马腿部有伤口,我就认真为它洗了伤口,并为它涂上药,结果瞬间那匹马就和我依依不舍。由此我相信,动物的灵性,比人的灵性更加充分。
骑马结束,我们继续一路向北,路过了黄河第一桥。桥头还立了黄河第一桥的石碑。其实现在,这已经不是黄河第一桥了,但曾经是,这是曾经的辉煌。该桥建成于1979年,打通了玛曲上下区域的连接。过去的中国,在奔流的大河上造桥还是有难度的,这也是为什么武汉和南京长江大桥要进入中小学课本的原因。
今天的中国,造桥工程技术已经处于世界领先水平,“天堑变通途”的例子比比皆是,世界上最高最长的桥都在中国。黄河和长江上已经飞架了无数座大桥。很多两个不可逾越的山头之间,也凌空架了无数座大桥,让中国这个多山的国家四通八达。
尕海
王立把我送到玛曲迎宾门,我们挥手告别,相约来日再聚。我们一路奔向碌曲尕海。碌曲县委书记扎西才让听说我去尕海,一定要在路上迎我。我们原来并不认识,但他看到我一路微博微信宣传沿线景点,觉得我的来到也许也能够宣传一下尕海。下午6点多,我们到达去往尕海的新老路口,见到了扎西书记,互相寒暄了几句,然后继续上路,半个小时后到达尕海岸边。越过一座山包,突然发现群山怀抱中,一片碧蓝清澈的水面出现在眼前,那就是尕海了。
看到尕海的第一眼,我就感到了一种梦幻的色彩。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湖光山色。高原的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天空是如此高远,尕海的水是如此的蓝,蓝得变成了深邃的蓝宝石,镶嵌在周围翠绿的山里面。那山的绵延是如此的温柔,不奇不险,犹如飞天飘舞而起的绸带。在西斜的太阳照耀下,大地被一层金色笼罩。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舒展飘逸的大地,真是神仙居住的地方。这一路过来,不管是峡谷还是大河,我看到的都是黄龙一般奔流激荡的浑水,突然看到这一汪如此平静清澈的水面,一种愉悦感从心底沁了出来。
公路紧贴着尕海,我们沿着尕海一路向前,目不暇接看着尕海不断变换的景色。尕海,藏语称“姜措”,意思是“高原古湖”。当地牧民称其为“高原神湖”。湖面海拔高度3480米。尽管面积现在缩小了很多,尕海仍是甘南草原第一大淡水湖。湖面呈椭圆形,湖水由周围山上的忠曲、琼木且由、翁尼曲、多木旦曲等多条河流补给,并通过周科河外泄,最后流入洮河,再并入黄河。
沿着尕海开了一段后,我们到达了尕海则岔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大门。自1998年设立了自然保护区之后,尕海周围就被限制放牧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限制旅游。后来在遵循保护标准的前提下,相关部门修建了木步道和观景台,让远道而来的游客,可以饱览尕海的壮美景色。我们今天的运气真不错,因为只有在蓝天白云下,尕海的色彩才最迷人。才让书记一路陪着我们从木步道走到了观景台。
在观景台上,可以居高临下,清晰看到水面上的彩色水草和稍远一点的地方游弋的野鸟。湖水浩浩荡荡,和远方的山峦相接,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湖边的绿草,像绿色的波浪,延伸到天边,再和绿色的山峦相接,绿得没有穷尽。过去的很多年,人类对于大自然进行了过度开发,现在终于意识到了保护大自然的重要性,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自从保护区建立之后,每年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鸟类来到这里生息繁衍,同时,旅游的发展也给当地带来了除放牧之外的其他经济收入。
从观景点下来,碰上了几位从深圳、杭州来旅游的大学生,拉住我一起合影留念。同时,在甘南州政府所在地合作市工作的几位女生,从媒体上看到了我在甘南旅行,辗转反侧打听到了我的行踪,专门跑到尕海这里来等我,还穿上了藏族的民族服装,专门打了一幅标语:“用行走拓展生命的版图”。这是我说过的一句话,她们很用心,让我很感动。她们成立了一个读书会,希望我给她们录制几句祝福语,我欣然领命。录制结束后,和她们照相留念,握手告别。
本来离开尕海,应该直奔夏河,明天的行程是参拜拉卜楞寺。但才让书记热切邀请我去“尕秀晒金滩帐篷城”共进晚餐。他说,这个帐篷城是他们这里做的新型扶贫项目,在不破坏生态的前提下,在草原上打造了以帐篷为核心的主题宾馆,来往的游客可以在帐篷居住,帐篷里面设施已经很现代化,能够满足游客的舒适需求。帐篷城是用国家的扶贫款建设,牧民可以得到后续的经营分红。这种方式有持续效应,比把现金直接分给牧民要好很多。
我一路考察了好几个扶贫项目,觉得看一看这个帐篷城也是一种体验,于是欣然前往。路上遇到了一阵雷雨,雷雨后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在辽阔草原的山那边升起,横贯天空。高原的彩虹,尤其显得壮美。到达帐篷城已经雨过天晴,深色的晚霞从云层中透出来,布满天空。帐篷城的员工在大门口跳着藏族舞蹈欢迎我们。我们沿着步道走向其中一顶较大的帐篷,晚餐就在这里举行。
晚餐是简单的藏餐,喝酒依然是必不可少的流程。三杯青稞酒一饮而尽是对主人表达的必不可少的敬意。帐篷城有专门的演出小队,能够为客人弹唱助兴。藏族人民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歌手,唱起歌来热切悠扬,把整个青藏高原的雄壮和气息都拉到了你的眼前。那激动人心的歌声,自远古传来,一直到今天,依然充满生命的张力,穿透时空的羁绊,直击人心。
晚餐结束已经十点,我们在茫茫夜色中出发,继续一路向北。我能够想象,在夜色中两边都是草原和连绵的群山,他们在黑夜中默默注视着我们,为我们的远行祝福。晚上11点半,我们到达了大夏河边上的夏河县,入住天珠国际酒店。在酒店门外,抬头看向天空,满天繁星闪烁,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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