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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爱如山深沉,如海浩瀚又逢父亲节,六月第三个星期日你想好以何种方式表达爱意了吗?我们从中国诗歌网每日好诗栏目精选了10首写给父亲的诗祝天下所有的父亲健康、平安、快乐!”
秋天被落叶隔在左边了右边的树枝送过来一个初冬父亲不善与人交往老房子的门墩模仿着他父亲寡言一盆兰草、几只鸽子、一缸鱼就是他的日记他的句子简单平坦,不懂修辞他骨骼里刮过的萧瑟遇到兰草,就纷纷开出春天他脸上温和的笑容被鸽子衔着,天空打开了它所有的蓝那些年轻时弯曲的日子会在鱼缸里游动直到生活的疼痛成为遗迹
四十八岁的孩子 | 王计兵和老爸一起在街头吃了早饭我还没来得及擦拭嘴唇老爸已率先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和老板结账说两个人说还有那个正在擦嘴的孩子老板很错愕大概是从未见过这般老气横秋的孩子现在和老爸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和来时一样老爸走在前面我稍后一些父子俩仍然很少交谈一如小时候父子俩默默地走在放学的路上
水中的父亲 | 吴友财父亲说要教我游泳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母亲说他游得好我至今也没见过不能在小小的池塘里游吧不能在浅浅的水渠里游吧父亲是个好木匠方圆十里的木匠都没他手艺好他做的农具会说话他做的桌椅会唱歌他的手指有的已不能伸直皮肤上刻满了永恒的裂口不是所有的木头都会在水中漂浮为什么我还愿意相信父亲在水中永不沉没
爸爸 | 泉子爸爸在离开故乡前再一次来到你的墓前,和你说说话。这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人,越来越敏感而细腻,他越来越耽于回忆,也越来越愿意去讲述你曾经的好,包括一些之前在你面前羞于说出的话,并叹息于自从你走后,他的记忆力急遽地下降。他说,他最担心的是有一天再见到你时已把你忘记。
劈柴的男人,或者父亲 | 鹤乡他站在木头中间像一截沉默的木头手握一把斧子斧刃锋利,斧柄光滑像一把沉默的斧子他抡起斧子,劈开木头的年轮沉默的木头应声倒地散发出蕴藏已久的树的气息。日子就这样被劈开,劈成一个个更细小更琐碎的日子古铜样的肌肉凸起,落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把所有的力气都给了木头温暖了一家人最后,他用尽了力气躺在木头里成为一截真正的木头他被炉火吞没
和父亲整理我的藏书 | 陈翔奥德赛伊利亚特本雅明博尔赫斯……父亲坐在这些名字上,不知该怎么办。书太多了,出租屋的天空已被压弯。他抽烟;鼻孔喷射出一团团云朵。室内像一顶高压锅,扣压住我们。这里的空气,和悲哀的童年没有分别。那时,我们也这样坐着:静静地,父亲在云端;我在门外。松弛在书堆和书堆里的父亲,被我读着:他的腰痛,额头的犁沟,黑色的痣,粗大的手,还有指甲缝里的泥。我读着他,像读着一块田野。童年的家是一具烟盒,父亲躺着,抽着自己,抽着我们的命。二十三年了,我好像从未认清这个男人的面孔。(二十三岁时,父亲已有了我。)你拍拍我的肩。于是,我站起身,像神话的阿特拉斯搬运天空。把那些方形的内脏,掸去灰,输入一个个纸箱。如同把死亡,输入一副副棺椁。你读着我。我在地板上摊开身体,像一册幼稚园的大字本。你读着我的房间,鼻炎,微微弯曲的脖颈。你说:应该/不应该;我说:是/不是。父亲,多么遗憾。多年来,你是盲的,从来看不见那伟大的教诲。生活是你骄傲的大学(自由是我的)。我来了,看见了,听见了,却还不能信。父亲,沉默吧……尽管我是你的回声。两代人的沉默,多么美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明白。
父亲 | 麦豆车子向北,啊,车子一直向北别人不相信,父亲,别人不相信那林子里放羊的人就是你秋天的林子里哪有什么青草白杨的叶子变黄,大地也无能为力想到过冬的羊群和你,父亲我还是从南方乘车向北来了我就知道,这个秋天比以往更加空旷叶子从很高的枝头掉落,声音一定很响一定比夏天的洪水更让大地感到荒凉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呢?大学四年你和羊群替我守着漫无边际的白昼在城市,有些时候,我吃饭吃着吃着就开始发呆那么空旷的林子里,你和一群羊都在想些什么呢生活,啊,我多么不好意思谈起我的生活我执意辞掉了工作,没有事先和你商量我丢掉了赚钱的手艺,两手空空坐上了回家的汽车车子向北,它心地荒凉地一路向北爸,啊,我的喊声砸在了你的心上你就像一个受惊吓的孩子从空旷中转过身来
上了年纪的老父亲 | 梁书正现在,他终于和身体里的豹子达成和解了他坐在阳光中,面色安详,也不点烟了,不训斥了他平和,没事喜欢抓一把米喂鸡然后咕咕咕地和它们亲近他抚摸它们羽毛的手是慈祥的他叫唤的声音是温柔的院落多么安静,阳光多么柔和他和一只鸡蹲在一起,目光怜悯、低垂仿佛他就是这世间万物的老父亲
浓茶或父亲 | 邵骞我怀着饥饿感寻找家,不清楚家和饥饿感两者究竟谁是谁的代名词。我想我即将和父亲对饮杯中的浓茶,一如往常,茶水浓腻的涡旋让我分不清所处的时光,五岁或者二十五岁,父亲或许尚未苍老,我并未长大。父亲不善言辞,惯于沉默,戒烟前香烟代表他的情愫。餐桌上我会揶揄他的厨艺,他始终笨拙地学不会翻炒,而我也尝不惯杯中的浓茶。茶水的苦味在我年轻的时岁被舌尖放大,仿佛生活的网。而我已沉默多年,并未想清楚如何在父亲身上原谅我,或者如何从我身上理解我的父亲。
喊一声父亲 | 涂拥趁没人,面对冬日长江我忍不住喊了一声:父亲!江水并不因此而激动,它老了瘦下去的河床露出骨头还漏洞百出几只水鸟立在上面,朦胧中像是几块墓碑我站在岸边,淤泥张开大嘴已经有水喝不到了腐烂无法抑止我的绝望如夏天洪灾泛滥,蛮横,席卷一切趁我还在恍惚,儿子突然从背后将我拦腰抱住大喊一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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