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爹来了，得表现。
心下琢磨，我该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点了份外卖烤鱼，下了饺子，涮了青菜，一桌菜就此呈上。这一年的生活较往年更为简单、利落，专注当下，烦恼也少了许多。
插图 王金辉
爹妈和我，围桌而坐。餐间重点，是给爸妈拿出白酒，再给自己开瓶红酒，啷里个啷，小酒走起来。
往年此时，我还会奉上一条新烟。爹收了烟一般也舍不得抽，喜欢兜着，跟朋友们一起时再散着大家尝个新鲜。
以前餐桌上会听见年长的朋友谈及与父母、子女的亲情，特别是四五十岁的男性，他们总比年轻朋友在这块领域的感触更浓厚。人在年轻时，脑瓜中多是飘浮的琐碎关系与情谊，亲情太沉，紧紧黏附住大脑皮层，易受忽略。直到有天，听自己的父母念及他们的父母，才明白谁的一辈子不是父母生养、疼爱过来的呢？！
饭桌间随意捡些话陪爹唠着，唠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心在一起，态度是想靠拢的。看着爹生有茧的手指悠闲地剥着花生壳，听着花生米在他稀疏牙间磕磕碰碰的声音，就觉人生美好。
感恩，时间待我们这个小家庭不薄。
饭后收拾，爹想擦桌，我来；爹想移碗，我来；爹想刷碗，我来……爹绷不住笑:久了没见，要不把今天我从老家带来的几只鸡也收拾了？
我不会嘛……独自低头刷碗刷得特别带劲。
过会儿，我到客厅，妈坐沙发上正织毛衣。我问：妈，那些鸡怎么办？妈答：收拾了嘛。我反问：不会啊，咋整？妈不以为然，道:你爹会。
进厨房，我和爹互视，笑呆。
收拾完毕，下楼散步，顺便倒垃圾。我又问妈，散步去不？妈蜷坐着，言外面好冷。
爹和我出门，互看一眼，又是笑得开心。一路挽着爹的胳膊肘，笑着摇头，没办法呀没办法。父女一见面，就是这样叽叽歪歪。
散完步回家，妈主动来搭讪:喏，你试试！她给织的蓝色毛衣。我穿上，嘴跟抹了蜜似的，开启尽情赞美，享受亲子之间的幸福时刻。
有时真是搞不懂呢，送人面子，说些吉祥的、好听的话，真的很难吗？当然有难度啦！亲密关系之间，谁没两个脾气呀，特别是抱有对对方的诸多期待时，老是得不着想要的回应，可累心了！
呵呵，我笑我自己呢！
（原标题：一桌菜）
来源：北京晚报 作者：小狐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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