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牙疼加重,痛得我想死。
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爸妈不在身边,独自面对牙疼需要就医的情况,茫然无措,不知道如何处理。不了解医院的上下班时间,不了解现在口腔科是否还有人值班,不了解是去医院靠谱还是口腔诊所靠谱。
半夜十点给我妈打电话,哭着说牙疼。我妈被我的电话叫醒,打开床头灯,劝我别哭,让我先去买药。
十点半,一边哭着一边去药店。
走过桥,看着桥两边亮起的红色灯笼,有种《千与千寻》的感觉;
路过安静的广场,看着夜幕之下,墨绿色的树,暖黄色的路灯,有一种误入静谧的童话世界的错觉;
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偶尔遇见一两个人,牙疼得要死,还要担心会不会大晚上出事;
到了药店,发现喧闹的人声原来跑到了周围的餐馆里,对黑夜恐惧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进了药店,上了二楼,跟药师说了牙痛。药师看着我,诧异地问:那么疼吗?眼睛都红肿了。药师选了三盒药,漱口水、止痛药和消炎药。
我:请问多少钱啊?
药师:268.5。
我:啊?什么?多少钱啊?
药师:268.5
我:这么贵,太贵了,我买不起。我还是去医院吧。
转身下楼,药师挽留说:要不你先买盒止痛药。
我:好吧,止痛药多少钱?
药师:34.4。你再买上这盒消炎药,一共79.8。
我:不用了,我只买一盒止痛药就够了。
一边下楼,一边想着:买药也算购物啊?药好贵啊,我为什么要吃那块巧克力啊。呜呜呜,我的钱要烧没了。
吃了止痛药,药效慢,牙依然很痛。侧躺在床上刷微博,想找点乐子缓解压力,但我发现根本没用;转去B站看视频,但提不起兴趣来。而且我发现,当我去看视频的时候,它是动态的,我的牙疼也是一个动态,动碰动,精力完全没办法集中,总是分神,没法静下来去看视频,更没法去缓解疼痛。
疼痛、委屈、难过、无助,在情绪交织中,想起了昨天下午改论文的经历。当时我的牙微痛,还跟郡主半认真半调侃地说:我牙疼,但得等到周六去看病,这就是打工人的卑微。
交接完工作,左右无事,心想着不如降重。改论文的时间流速很快,低头再抬头,指针指到了下班的时点。而这段时间里,牙齿都没怎么痛。
回忆起这段后,我决定把改论文当成我的避风港,来逃避当下的痛苦。
打开电脑。根据查重结果,逐句逐段修改论文。改累了,和室友说说话,聊完天,继续改论文。最后实在太困了,看了一下表,凌晨一点。此时牙不疼了,大概是药效发挥作用了。我用论文熬过了那个特别难以忍受的疼痛期。
早上醒来,在开热水的间隙,打开了电脑继续改论文。之前我是没有这种意识和习惯的,不到交稿死线绝不动笔。但早上短短的10分钟,我竟然主动的打开了电脑。
这种很明显的变化,让我意识到一点:你越是痛苦的时候,越是在人生艰难的时候,你越要去做一些你不愿做但很重要的事情。
写作对我来说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从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就要求我每天写日记,一直坚持到高中。然后在大二,遇见李志鹏老师,以文会师,在荒废了四年后,重新拿起笔;之后遇见戴雁教练,加入21天写作训练营,有了输出的流淌性,长时间不写会难受;借着训练营结识新健老师,开启每日或多或少的输出,现在输出已经成了和吃饭喝水一样的常规性动作。
结交朋友、遇到良师、自我成长都离不开写作。它早已经成为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因为如影随形,所以常常忘记了它的存在。直到疼痛袭来,那些文字静静的待在那里,任由我去删减修改。静静的陪伴,带给我很强的安心感。这种安心感,能抚平我躁动的情绪,让我去聚焦在文字上,沉浸其中。直到困得坚持不下去,才发现药效来了,牙不痛了,熬过了这漫长的痛苦期。
想起某年夏天新健老师生病,病情很严重,却依然输出了特别精彩的21篇长文。看见一件事情的价值性,能让我们有方向;看见榜样在路上前行的身姿,能让我们有勇气。
新健老师之前跟我说:「遇到比较困难的时候,去想,这个体验可以让我有好故事说。所以我能享受淋雨,享受误机,享受地铁坐过站……每次我都会用照片或者文字记录下这些故事,有些无关大雅的衰事也会当笑话讲给别人听。」
享受痛苦,讲出故事感。这种生活态度让我觉得很酷;之后读了《就这样吧》,我喜欢上了那种且丧且积极的生活态度。我会有意识的去记录生活中看到的、感受到的事物。悲伤的、烦躁的、痛苦的,我都会去记录;在记录中,去勇敢面对那些烦恼,去思考如何讲得更曲折有趣味,会联想很多很多。
这种体验和输出增多后,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形成了记录生活的习惯。这也是为什么被骗的那个雨天,明明委屈的要死,我却还能趴在桌子上逐条分析骗局成功的原因。
我最近很喜欢说:去做事吧,不是为了快乐,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那么难过。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去追寻十之一二的快乐,很难。不如找个避风港,去忘掉、去消解十之八九的苦难。 写作,就是我的避风港。
想起小学看过的一篇文章,如果你被困想要继续活下去,只能选五样东西,你会选什么?作者选了笔。当时不理解为什么不选择食物、空气和水,而要选择看似毫无用处的笔呢?经历痛苦的牙疼期后,我理解了:笔是精神栖息所,能为经受生理折磨的人,搭建起一座庇护所。也只有通过这根笔,才能够去享受我所遭受的苦难,在悲观之下活出积极。
曾经一位陌生的微信好友跟我说,觉得我是一个积极的小太阳。我看到这句话时挺震惊的,因为我啊,一直是一个很悲观的人呐。悲观、娇气、任性、巨婴、敏感、多疑,期待有人照顾我,但我知道这很难;想要交朋友,但又会回避他人的互动;期待与他人维持一段长久的关系,但又深知人和人的关系脆弱如丝;害怕生活的麻烦,害怕新尝试带来的不可控......
这些问题,依然会存在,会反复出现。只不过这一次,哭包少女看见了化解的方法——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