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同班同学,血癌,他真的很有个人魅力又不失滑稽,人也很阳光,上学的时候喜欢穿Nike,综合以上各种优缺点我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nice(耐撕)。
他在我的影像中是一个很少言的人,可能跟他的家庭有关系吧,他父母离异,从小跟着母亲,而他的爸爸后来有自己的家庭,他自己也说他从来再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更不用说有父爱的呵护,所以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没有“童年”的男孩。
记得大学刚军训那会,大家都不认识,教官在教正步走的时候大家都认识了nice先生,因为他走正步是踢左脚申左手,最后胜利的把教官也带偏了,当场所有的人都为这个“厉害”的男孩捧腹大笑,他还是一副高冷不羁的样子。所以每次训练中间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在扎堆互相介绍认识聊天,而他却一个人在玩“神庙逃亡”,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也成为大学互相交往的第一个好朋友。
大二那会,我们一起上排球课,那时候体育是选修课,所以一个班就会有各种系的同学,那时候有个金融系的江苏金华女孩,吸引了我的这位好朋友,用他的话介绍这位女同学就是白白的,微胖是他喜欢的样子,所以我们一直鼓励他去表白那位姑娘,可是他说有些喜欢只能暗自窃喜,那时候我们以为他可能是自卑的原因吧,就连微信都是别人要来替他加的,后来毕业了,打电话互相聊天的时候提起这位姑娘,他只是回答看朋友圈那位姑娘好像去了幼儿园当老师去了,我故意调侃说赶紧去表白不让就成了别人的人了,电话那边只是憨憨一笑。
毕业后,我们也还经常联系,还是有事没事互相电话调侃一下他的姑娘,他偶尔也会寄过他们老家的一些特产。至于他说想吃兰州牛肉面,我每次都是开玩笑的说你来兰州管饱。
再后来他说他要回老家了,回去换一个新的手机号,再联系。但是呢,我后来也很少和他联系,他也没有用新的号联系过我。
他生病的时候我毕业三年了,学校组织捐款,我才知道原来他生病了。学校公众号发起了一个募捐活动,里面有他化疗时的照片,我看着他坐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样子完全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而后我按照微信公众平台的联系方式捐了笔钱,我又有了他的联系方式,我有时给他发短信,讲段子,尽可能的逗他开心。他说,你不用给我捐钱,其实化疗花不了几个钱啊。我说,不多不多,一点心意啊,你赶紧好起来,要有勇气的去表白那个浙江金华的姑娘。他说,我也想出去工作。我说,会的会的,好起来啥工作就可以干!他说,手术很成功。我说,好啊好啊,那真是太好了,等我有空了去看你啊。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我以为我寄的兰州真空牛肉面他收到了,从他生病开始我一直都是跟他短信联系,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休息不方便接电话。所以电话响起的那一刻我是诧异的,而后接了电话,是他大姨。她说:他已经不在了。东西已收到,她替他谢谢我这位在他口中的好朋友,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当时就在上班的路上,站在马路边,烈日炎炎,举着电话,看着对面的红灯,听到这句话,一瞬间就泪流满面,几乎是毫无预兆的。我说,您节哀保重。然后我就挂了电话。什么感受?我们没有机会再聚一起互相吹牛,再也没有机会,这可能就是我所遗憾的事情。有些事想做就去做,别等明天,因为有些人等不到你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