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经常性失眠,妻在药店买回一堆药,吃了后好了几天,似乎是有效。但这个周五,失眠又如期而至,周期性失眠又开始了。连续三天,三点多了还不能入睡,那滋味一一虚浮啊!白天感觉脊椎都被抽走了,走路都有点飘飘然了!
失眠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你明明倦意沉沉,可就是无法入睡。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纷纷杂杂的意象走马灯似的在你脑海中沉浮一一有早已淡忘的儿时往事,已经模糊的亲长的模样(我甚至好像回到小时候,和后爷爷一起在山坡上放牛,爷爷告诉我路边的树丛中有个雀儿窝的景像),还有一些莫名的文字、符号……然而你却抓不住,理不清,因为它们是飘渺的、虚无的,但又确实在此时此刻于脑海中无序地,纷杂地呈现出来。好吧!干脆瞪大双眼,朦胧的亮光从窗帘缝中晕过来,天花板依稀可见,窗外蛙鸣虫吟,清晰入耳。你完全想不到,夜晚原来是如此充满生机的时刻,那些小生命,像是在开一个热闹的演唱会一一低吟浅唱,是昆虫在鸣叫;纵情高歌,是蛙类在鼓噪。或清丽如山泉叮咚,或低沉如鼓声轻擂。高吭、低沉、婉转、宏亮……美声,民谣,交响,民乐…甚至于鸟儿也不甘寂寞,不时于林中喊上一嗓子,应了"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景。听着听着,倦意来了,却仍是睡不着……
干脆起床,也不开灯,独坐中庭,夜凉如水。虽蛙鸣阵阵,虫吟声声,但仍感冷清。这是乡下黑夜特有的感受。点燃一支烟,细咂几口,"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之感油然而生。一下子似乎更深切地领会了"世人皆睡我独醒"的痛苦一一虽然此时的痛苦仅仅缘于肉体……
原来,有一种幸福,叫做"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