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女孩子,她长得很漂亮,人们都叫她安娜。安娜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很喜欢读书,是班上的尖子。她一直很努力学习,好像除了吃饭与睡觉,她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了。安娜外表出众,像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许多男生都很喜欢她,男生借着问作业,靠近她。她有许多宿敌,班上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很嫉妒她。班上很多优秀的男生,她没看上,却爱上了一个成绩差的男孩,那男孩名叫晴洋。
与别的男孩不同晴洋是真心实意的问她作业,他不是很聪明的那种,但脾气却很倔,一问就没完没了,有时连自己也答不上来。第二天,他跑来告诉答案,并不是他知道答案,而是他花了一个晚上来解这个问题。虽然他很勤奋,成绩却总上不来。安娜努力的帮助他,晴洋也认真的学习着,渐渐地,爱情的种子在他们心里发了芽。安娜的学习成绩有些下降,但晴洋的学习成绩却上升很快。这层暧昧的关系终于被老师发现了,老师告诉安娜的父亲。
安娜的父亲很生气也很霸道,命令安娜一心学习,不准谈恋爱,可安娜如此爱晴洋,舍不得与晴洋分手。安娜的父亲也没办法,他来到晴洋的家里,逼迫晴洋离开安娜。晴洋家里穷,而安娜家里相当富有,晴洋很难过,最终答应了安娜的父亲的要求。晴洋向安娜含蓄的提出分手,要安娜好好的学习,不要因为一些事情打扰了心绪。晴洋表面不难过,内心却很痛苦。安娜也认为,自己太年轻了,还有好多的路要走,她听从了晴洋的劝告,认真的学习,不久,安娜的成绩又高居榜首,晴洋仍是原地徘徊。安娜考上了好大学,而晴洋落榜了,安娜说不清自己是喜还是悲,她去找晴洋,晴洋却去外地闯荡了。
没有言语,没有书信,晴洋就这么走了,安娜很伤心,独自徘徊在街头,幻想晴洋能够出现,却只能失落而归。安娜有些埋怨晴洋,他走得如此匆忙,什么都没给她留下,但她内心深处却很依恋晴洋,晴洋的离去,让安娜有解不开的痛。安娜以为晴洋抛弃了她,当她俩年近半百,安娜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而晴洋也娶了别的女人,再回首往事之时,晴洋告诉安娜:那次安娜的父亲来到晴洋家,看到晴洋家徒四壁,认为晴洋靠近安娜有所图,他给晴洋一笔钱,要他离开安娜。晴洋很气愤,爱情如何能用金钱衡量,而更可气的是安娜的父亲竟把自己当成一个卑劣之徒,这是对他人格的极大侮辱,晴洋不能忍受那种侮辱,答应安娜的父亲将永远离开安娜,但不曾接受安娜父亲的钱。
安娜就怀着忧郁的心情上了大学,她觉得自己太感性,所以选择了哲学系。她原以为,自己除了晴洋将不会再爱上了别人了,但另外一个男生却悄悄地进入她的世界,他叫夏飞。夏飞是一个聪明且很有才华的男孩,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也自信阳光。安娜喜欢在一家书店里看书,带着她最喜欢的柠檬汁和一袋圆饼,坐在她熟悉的位子,边看着书边咬着饼干,那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她对面是一个男孩,男孩很白净,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又高傲的看起书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俩共同摸到一本书,书名叫做《麦田里的守望者》,手指相碰,安娜迅速的缩回了手。夏飞转过脸,看着脸色通红的安娜,微笑的说:“你也很喜欢啊?那就给你先看吧。”安娜点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夏飞把书递给她,安娜低着头回到自己熟悉的位子。夏飞却产生了恻隐之心,他拿着一本书偷偷地坐在安娜的旁边,安娜转过脸看见了夏飞,夏飞正视着她,又投以一个微笑,安娜仍低着头静静地看着书。
接下来的日子,安娜更加渴望去书店,每次都期待夏飞的出现,夏飞的出现总是让安娜为之一动。夏飞看书的样子很酷,弯着腰,左手托着书,右手伏在桌子上,不时翘起嘴辰,略有所思的斜看着书,安娜免不了多看他几眼。夏飞似乎知道安娜在偷窥他,他大胆的走过来,说:“同学,我叫夏飞,夏天飞翔的男孩,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夏飞的彬彬有礼,让人不忍拒绝。安娜腼腆的说:“我叫安娜,哲学系的一名学生。”“哇,看不出啊,你是学哲学的,不简单,生死轮回都让你研究透了,我是经济系一粒有意识的微尘。”他俩就这么认识了。
学校里有一个校刊叫做《清泉》,安娜空闲的时候喜欢写作,她去《清泉》周刊投稿。在杂志社门口看见了夏飞,夏飞微笑的问她来这里是否投稿,安娜点点头。夏飞要她把稿件交给她,安娜迟疑了,忽然走来一个靓丽的女生问:“社长,你看这封稿件还行么?”夏飞快速的看了一遍说还行,女生满意的离开了。原来夏飞是《清泉》文学社的社长,安娜把稿件交给他,羞答答的走开了。从此安娜对夏飞愈感兴趣,而夏飞的心也被这个腼腆的女生吸引了。安娜是一个孤独的女孩,孤独的人难免郁郁寡欢,她独来独往,许多人都不愿与她交往,安娜的同性朋友很少,更别说异性朋友,而夏飞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每次安娜的来稿,夏飞都认真的审阅,他发现安娜的来稿,对人生,对世界,对价值观念,都有很深的认识,但同时也流露出一些悲观的色彩。夏飞的文学功底在安娜之上,借着给安娜修改文章的机会,与她靠近,安娜的心灵之门敞开了一些。
下完课后,安娜总是盼望看到夏飞,夏飞的交际很广,有很多的朋友,他走在哪里都有朋友相随。有时候,安娜去找夏飞,看到夏飞与朋友在聊天,她总是安静的走开了。安娜也很讨厌自己的害羞,可是却怎么也克服不了。安娜在大学里是默默无闻的学生,而夏飞则是人尽皆知的才子,当文学社社长2年,把《清泉》杂志办得风风火火,成为高校的主要杂志,也传及四方。他也撰稿,其关注度也很高,又加上他帅气的外表,身后有一大群女生追求,为他端茶送水是常有之事。夏飞却摆出一付清高的模样,爱理不理,让很多女生流过泪,可夏飞却不能打动安娜的心,虽然安娜对夏飞有些好感,但却未有多大的显露,她心里仍保留着一份对晴洋的期待。
安娜和夏飞都很喜欢音乐,他俩都选修了音乐。在音乐课上,夏飞看到了安娜,他换了一个位子,坐在安娜的后面。音乐课的讲师是一个声音尖细的女人,安娜来时已经讲到了中国的乐谱,安娜对中国的乐谱一窍不通,她原以为中国没有乐谱,只有固定的音律,就像词牌名一样,随着女教师讲课的深入,安娜的音乐理论跟不上了,面对复杂的二胡乐谱,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乐盲,对音乐没有天赋。夏飞诚恳的帮助她,告诉她每个人对音乐都有天赋,音乐是山间鸣叫的蝉,音乐是田野里呼喊的风,音乐是清流的小溪,中国的乐谱只是比五线谱多了几个音符而矣。夏飞也帮安娜补以前的课,教她识谱、打拍,让安娜恢复了信心。夏飞对中国的乐谱很有研究,能拉一手好二胡。一次,安娜在湖边,看到夏飞在入神的拉二胡,他拉得惟妙惟肖,仿佛有几匹马儿在草原上,它们欢快的奔跑着,时而调皮的扭动着脖子,时而抖动着马腿,它们向你奔跑过来,让你躲闪不及。夏飞拉完,安娜仍沉浸在这优美的乐声中,安娜问夏飞这首曲子的名字,夏飞告诉她是《赛马》。安娜想不到伤感的二胡也能演奏出欢快的曲子。
大学生音乐节到了,夏飞告诉安娜,他报了名,演奏的曲目是《长亭送别》,由安娜演唱,夏飞配乐。安娜很是胆怯,她不愿表演,免得自己出丑,在夏飞的劝说下,她最后还是同意了。每个傍晚在校园的草坪上时常出现一对男女,男的拉二胡,女的唱歌。夏飞的二胡早已闻名于校园了,但安娜的演唱水平不是很高,咬字不是很标准,带家乡调,夏飞找来字典,纠正她的发音。她们排练有些手足相碰,让彼此都心悸不已。经半个月的排练,安娜的演唱水平相当高了,夏飞很有把握拿个奖。
树枝上的知了,宁静的宿舍楼,宽广的湖泊,男女生坐在湖边的草坪上,构成了一幅浪漫的画面。安娜拿着歌谱,认真的揣摩歌曲,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置身于长亭外,古道边与恋人分别的情景。忽然一只手把自己搂了过去,安娜吓了一跳,但随即明白是夏飞的大手。安娜靠在夏飞的肩膀上,夏飞的肩膀很宽厚,身上散发着柠檬香的味道,让安娜更加依赖。夏飞情不自禁的吻了安娜的头发,说:“安娜,你好美,我好喜欢你。”听到这句话,安娜忽然想起了晴洋,晴洋也说过这样的话,安娜离开夏飞的肩膀说:“太快了。”说完就漠然的走开了,看着安娜离开的背影,夏飞愣了好久。
夏飞几天都没有看到安娜的身影,心中很矛盾。他多想看到安娜,和她说说话,但见面之后,又说什么呢?他只不过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而已,不过那晚确实有些失态,不该去亲吻安娜的头发。音乐课来了,夏飞进入教室,安娜早早地就来了,四目相对,安娜低下了头,让夏飞有些发窘。教师来了,忙着传授一堂课的音乐知识,她也不要求学生回答问题,甚至连班上几十个人,她也只知道一个班长,更何况是一些蹭课。课上夏飞要同学传了一个纸条,安娜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安娜,对不起,我们还能做朋友吗?”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安娜心潮澎湃。她当然想与夏飞做朋友,甚至是男朋友,但她心中仍藏有一个晴洋,她很苦恼。夏飞为安娜没有回音而烦躁不安,几天下来,人仿佛瘦了好几斤。
安娜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未曾出现在音乐课上,而大学生音乐节临近。在一个阴沉的礼拜,夏飞来到安娜的宿舍楼下,望着安娜寝室的窗户口,安娜的室友看到才子在楼下,安娜被她们吵醒了。安娜从床上爬起,看见楼下衣冠不整的夏飞,赶紧缩回了头,夏飞看到了安娜的脸,他大喊:“安娜,你能原谅我吗?我真得很喜欢你啊!”安娜听到这话,害羞的钻入了被窝。室友惊叹不已:“原来才子看安娜了。”安娜掀开被子,说:“没有,他乱说的。”室友仍逗她:“人家喜欢你喜欢的发疯了,说胡话了,快下去吧,说不定会下雨呢?”这室友刚说完,忽然一声惊雷轰隆巨响,雨就这么下来了。安娜看看雨中狼狈的夏飞,心中很矛盾。另一室友说:“安娜,别下去,看才子能忍受多久,试试他有没有那份诚心。”安娜也怄气,怪夏飞那张臭嘴,她翻着书,一副不搭理的样子,但眼神却不断往外瞟。夏飞的声音又传来:“安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了。”夏飞也很倔强,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往夏飞的身上砸,让安娜心疼,而自己似乎也下起倾盆大雨,淋透了全身。夏飞的衣服很快湿透了,但依旧站在雨中,眼睛紧紧地盯着窗户,不时用手摸一摸脸颊流下的水。“快去,撑把伞给他,不然他会感冒的。”安娜心里在呼喊,可是脚却不动,室友也开始同情夏飞说:“安娜,惩罚他够了,原谅他吧。”可是嘴硬的安娜仍说:“才这么一点雨,我就原谅他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又拿起书,雨还是下个不停,半个小时过去了,安娜哪有心思看书,她往窗外看去,已成落汤鸡的夏飞仍立在那里,似点了穴一样,但头已经低下了。
安娜匆匆地下了床,连鞋都未换,带上一把伞往楼下赶。夏飞低着头,心里数着,他挨了多少滴雨,忽然一把伞挡住了雨点,他转过脸,看着雨中的安娜,正在爱怜的看着他。夏飞身体一软,倒在地面上,安娜心中一急,扔下伞大喊:“夏飞,你怎么了,我原谅你了,你快醒醒,别吓我。”夏飞缓缓地睁开眼,对安娜一笑,安娜把夏飞扶起来,送入了医务室。她打电话给夏飞的朋友,让他送几件衣服过来,可自己衣服也基本淋透了。医生为夏飞打了点滴,夏飞忽冷忽热,很不稳定。当夏飞发烧时,安娜为夏飞敷上冷毛巾;当夏飞发冷时,她为夏飞敷上热毛巾。夏飞的朋友让安娜回宿舍换衣服,可安娜一直守护夏飞,很晚才回去。几天后,在音乐课上,两只病鸭子,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不时咳嗽几声,接着又哈哈大笑。爱情的魔力真大,能治愈病痛。
大学生音乐节拉开了序幕,夏飞和安娜的节目被安排在32号登场。安娜看着演唱很精彩的选手,心里愈发紧张,夏飞轻轻地拍了一下安娜,安娜吓了一跳。夏飞笑着说:“不必害怕,有我呢,相信我们这对组合,会超越他们的,大不了,就出一次丑罢了。”安娜看着夏飞自信的笑,心情也放开了不少。主持人过渡词后,夏飞和安娜登场。夏飞和安娜缓缓地走上了舞台,下面同学的眼球齐刷刷地盯着他们。安娜不敢正视大家,老道的夏飞牵着安娜的手,向大家鞠躬,夏飞首先来了个开场白,让安娜内心的紧张缓解很多。安娜站在话筒前,夏飞坐在椅子上,夏飞拨动着二胡弦,一阵柔和悠长的前奏,从琴弦中传出,台下的同学顿时鸦雀无声,似乎在品尝着阵阵琴丝。夏飞不愧是二胡高手,很快就把大家带入了状态,安娜深吸了一口气,柔和的声音在话筒里传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安娜的声音似天籁之音,通穿圆润,夏飞手指在弦上灵巧的拨动,随着安娜的歌声,一会儿急促,一会儿缓和,动态淋漓,更显韵律。安娜的歌声缓慢而低沉,缠绵而优雅,把大家带入了那个画面,那个长亭,一对恋人正在依依惜别。大家静静地听着,安娜越唱越轻松,仿佛自己就是女主人公,在与恋人低声倾诉。歌声像撒出的网,把听众给粘住了。夏飞沉醉在这优美的画面中,他闭上了眼睛随着乐声深呼吸,他不时用手指拨动着弦,接着又拉长了弓。安娜深情的演唱如莺鸣,婉转缠绵,挠动心弦;如泉水,叮咚轻响,连绵不绝。安娜以一个悠长低沉的鼻音结束了演唱,夏飞美妙的弦音仍在继续,弦音如泣如诉,把最后的一丝感动留给了大家。弦音落地,夏飞睁开双眼,全场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夏飞张开胳膊拥抱了安娜,他牵着安娜的手下了台。安娜想不到自己演唱的如此好,歌声如此动听,令自己也难以置信。《长亭送别》获得了第一名,成了他俩永久的回忆。
不多久,夏飞和安娜的身影时常出没在校园内外,让许多同学羡慕不已。安娜在校园里又一次见到了夏飞 ,夏飞和几位朋友在一起,夏飞走过来说:“安娜,我给你介绍我的几个朋友。”说完逐一介绍他的几个朋友,安娜看了他的几个朋友,都很阳光。安娜比以前开放了许多,她主动与他们打招呼,安娜清澈的双眼,优雅的笑,加上迷人酒窝,更是折服了很多人。接着夏飞向他们介绍安娜,说安娜是自己的女朋友,夏飞的几个朋友都很羡慕夏飞,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纷纷地夸奖了安娜的美。安娜有些生气:“你把我安娜当什么人了,满足你虚荣心,一见面就女朋友长女朋友短,仿佛全世界不知道一样。”但为了给夏飞面子,安娜还是强装笑脸,而夏飞则认为,爱一个人就应该让所有人知道。
夏飞家里不宽裕,但花钱却是大手大脚,全身穿戴都是名牌,2000多块钱的二胡,1000块钱的运动鞋,200块钱的护肤膏,他都舍得买。他自己也做家教,但挣得钱远不够他花。他向朋友借,但很快就归还,现在认识安娜,并且是自己女朋友,安娜就成了他借钱的主要对象。说是借,实际上就是拿,夏飞有时不好意思说:“我是花将来的钱做现在的事,这点钱不算什么,我将来不可能只挣这点钱,千金散尽还复来。”安娜也不多问,毕竟家里这点钱是有的,他们常去咖啡馆、餐厅、娱乐场所,但结账总是安娜。有时夏飞也假装伸手去摸口袋要付账,安娜知道他没钱,只感觉很滑稽。安娜也知道夏飞家里贫寒,贫寒的人对钱有一种病,而吸引安娜的是夏飞的才学。
三年的时光就在象牙塔里匆匆地度过,安娜由当初腼腆的小女生已经是校园里的老大姐了。她成熟了许多,比她高一级的夏飞要毕业了,是渐行渐远,还是继续爱恋?安娜与夏飞都选择了后者。夏飞说他会等,等安娜这朵牡丹花开放,安娜也不愿就这么与夏飞离别。夏飞毕业后,在附近的一所中学任教,安娜则努力的写论文,两人都很忙碌,而在双休日,他们手拉手走进公园,享受着美好的相聚时光。夏飞会讲一些他任教的花絮,安娜总是静静地听着。六月,离别的日子,离开菁菁校园,安娜却没有不舍,仿佛是一种释放,终于逃脱了这所自由的笼子。
安娜回了家,家中还是老样子,父亲仍经营他的采煤厂,不务家业的哥哥去当了兵。父亲见她回来,感情仍是淡淡的,好像自己不是他女儿一样。第2天,就让她去采煤厂记账,像是守财奴中的葛兰台,让女儿守护他的财产。安娜无法只有硬着头皮去记账,毕竟自己这20几年都是吃他的,用他的。父女俩很少沟通,特别是晴洋的事,沟通更少了。安娜本想把自己与夏飞的事告诉父亲,但又怕他嫌夏飞穷,让他俩分手。父亲的脾气大了,或许是人老了,一会儿说保姆不干净,偷拿东西,一会儿又骂哥哥守着这么大的家业,偏去当兵,十足的败家子,有时也说安娜,读这么多书,记个账都记不好。安娜只是听着,毕竟自己只有一个父亲。安娜记完账,在与父亲进餐的时候,父亲说:
“安娜,我看你也20好几了,也该出嫁了,不是我逼你,家里这么大的家业,总要有一个人继承,我老了,年岁不多了,你哥哥又是败家子,我不放心把家业交给他,你是女儿身,担当不了这个重任,所以我想与你相个亲,那家公子是副市长的儿子,有利于家业发展,你看行不行?”安娜一听,犹如晴天霹雳,父亲竟把自己当作家业的殉葬者,她知道自己应该站起,维护自己的权利。
“不,我不能嫁给副市长的儿子,事实上,我已经有男友了,并且我们约定了终身。”安娜坚定的说。
“‘约定终身’,父为女纲,你怎能自作主张,快说是不是那小子?”父亲勃然大怒。
“不是,是我大学里交得朋友,我们已经好了几年了。”父亲的话很逼人,安娜有些畏惧。
“那不行,离开那个人,嫁给副市长的儿子。”
“爸爸,你为什么这么专横,要把自己的意识强加于人。哥哥为了逃避你,才去当兵的,难道要我也离开你吗?你才开心吗?”安娜不能忍受了,大声说。安娜的父亲还是头一次碰到女儿这么大声对他说话,顿时语塞,安娜丢掉筷子,出了门。
安娜与父亲展开了一场冷战,她希望可以让父亲清醒一下,人不是为钱而活着的。父亲知道安娜在责怪她,每次想与女儿说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安娜知道父亲是爱她的,毕竟祖宗留下的家业不容易,冷战一段时间,安娜看着两鬓发白,背影佝偻的父亲,她很难过。但要自己嫁给一个没有感情的干部子弟,更是办不到,她陷入了苦恼之中。
父女俩坐在客厅里,无言以对,忽然安娜的父亲说:“安娜,既然你真心喜欢你大学男友,那么你就带他来让我看看。或许我会在采煤厂给他安排一个职务。”安娜喜出望外,几个礼拜的冷战,终于对这位父亲产生了效果。安娜陪同夏飞来见父亲,夏飞有些紧张,他知道安娜家中很富有,而自己是贫穷的人。夏飞深吸了一口气,安娜知道夏飞的处境,她拉着夏飞的手,进入内屋,父亲正在吸着烟,看着账本。等了一会儿,父亲并没有注意他们,安娜说:“爸爸,夏飞来了。”父亲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夏飞,淡淡地说:“坐吧。”又看着账本。沉默一阵,让夏飞手心里冒汗。安娜打破沉默。
“爸爸,你不是在采煤厂里给夏飞安排了一个职务吗?”安娜总是把夏飞的名字说得很响亮。
“煤井下,缺少一个工头,就让他干吧。”
“什么工头?”夏飞皱起眉头,安娜赶忙对他摆了一个手势,对父亲说:
“爸爸,你真会开玩笑,工头什么人都可以干,让一个读书人干这种脏活,还是让夏飞去销售部吧,与一些客户接触一下,夏飞口才很好,定会为你拉下许多客户的。”父亲放下账本,看了一眼安娜,接着说:
“明天就让他与陈经理见个面。”说完又拿起账本。
“那就谢谢您了,爸爸夏飞今天才来,让他住在家里,好吗?”
“家里?”父亲又看了一眼安娜,说:“上楼有一间空房,就让他住那里吧。”
尽管很冷淡,父亲还是答应了要求,安娜很高兴,她提着夏飞的行李往楼上去。夜里,父亲一直在客厅里看报,很晚都没有睡觉,安娜想去与夏飞说说话,可是一出门,就迎来父亲阻止的眼神,她只有假装上厕所。
来到销售部,见到陈经理,陈经理很热情,为夏飞安排了一个副经理,安娜很高兴。当安娜与夏飞碰面的时候,夏飞显得很沮丧,说是一个副经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空头职号,在电脑上做做笔记而已,一个客户都见不上。安娜安慰的说:“你在厂里不久,等你熟悉了工作流程,爸爸会给你安排客户的。”心里却有些埋怨父亲,她找到父亲,问及原因,父亲说:
“安娜,那小子虽然有些才华,但注定不是干大事业的人。我不能把家业交给他,他也不可能把家业发扬光大,还是副市长的儿子好……”
“够了,你花费这么多心思,不是只想我嫁给副市长的儿子吗?那我告诉你,你休想,除非我死了。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和夏飞下个月去办结婚登记,我要嫁给他,我爱他。”安娜显得很愤怒,大声的对父亲说。
“那我也告诉你,你休想嫁给夏飞,除非你不是我女儿。”父亲也很生气。
“好吧,是你说的,今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俩个不相欠。”说完,安娜带上夏飞和几件衣服离开了父亲的豪宅。
安娜和夏飞领取了结婚证,成为了一对夫妻,他俩断绝了父亲的依靠,夏飞在当地的一所中学教书,安娜则在孤儿院里照顾孤儿,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为柴米油盐的生活,两人都感觉很苦恼。有夏飞的陪伴,安娜还是很满足,可是夏飞却时常抱怨日子过得窝囊,从未想过自己生活是如此,本以为娶了一个富翁的女儿,可以大有所为,然而——。夫妻间的生活难免磕碰,安娜总是忍让,避免与夏飞争吵,夏飞却变了样,他不仅学会了吸烟,工作也很懒散,常常半夜酗酒才回来,让安娜伤透了心。老父亲知道女儿的苦,让安娜离开夏飞,安娜不肯,因为安娜已经怀上了夏飞的孩子。
服役完的哥哥来看望安娜,哥哥依旧没有变,仍是那么贪玩,像个大男孩。哥哥说,父亲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在病痛中时常叫你的名字。安娜心里在滴血,她多么想回去看父亲一面,但她没有。采煤厂面对资源枯竭的困扰,许多部门已经停业了,经济效益一天不如一天,又加上哥哥不懂经营,采煤厂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父亲病重,安娜去医院看望他,她发现父亲苍老了许多,安娜心里很内疚,她细心的照顾父亲的日常生活,为他端饭送水,陪他聊天,父女俩融洽了许多。安娜很晚才回来,冷落了夏飞,夏飞很生气,说了安娜父亲很多的坏话,让安娜耳不忍闻,那晚他俩吵得很凶。第2天,安娜很晚才来医院,父亲看到憔悴的安娜,很是心疼,他没有劝安娜离开夏飞,因为父亲知道,夏飞在安娜心里的位置,连亲情也难以悍动,可是父亲却是爱他女儿的。
安娜回到家,她拉开灯,看到冷清的客厅,她很疲惫,身体倒在沙发上。忽然她看到烟台下压着一张纸条,是夏飞的字迹。夏飞走了,在热辣的夏天走了,带着他的壮志豪情飞向了大洋彼岸,离开了中国。安娜犹如精神支柱倒塌了,她心碎了,而那时安娜已经有4个月的身孕了。安娜从半死不活的梦中醒来,她猜测,夏飞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一定是父亲给他钱,要夏飞离开,这种猜测是对的,终于还是这位亲人逼走了自己丈夫,她来到医院与父亲大吵了一架,也不管身患绝症的父亲。
面对丈夫的离去,父亲的误解,安娜痛不欲生。忽然想到了腹中的胎儿,她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安娜狠命的击打着肚子,它要与这个孩子一起毁灭。安娜听到了孩子的哭泣,而她的灵魂也在哭泣。安娜的呼喊声,惊扰了邻居,好心的邻居来到安娜的房子,挽救了这场灾难。
当安娜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她大喊大闹:“为什么不让我死,让我这么痛苦的活着……”医生给安娜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安娜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医生告诉安娜的父亲,孩子还在,就是不要让她过度的兴奋。父亲却陷入了深深地悔恨之中,他并不知安娜已经怀孕了,是他赶走了夏飞,破坏了安娜的幸福,他开始检讨自己过去的行为,父亲要为安娜找回夏飞。
经过许多好心人的规劝,安娜才渐渐打消了死亡的念头,她静静地等待着孩子的降生。父亲努力的寻找夏飞的下落,夏飞仍然杳无音讯,而这时父亲的采煤厂被钢铁厂兼并了。老父亲也不怎么关心采煤厂了,而是努力寻找夏飞的线索,让安娜一家能团圆。父亲终于知道,夏飞去了英国,在一家报社工作。父亲让夏飞回来,但夏飞不肯回来,甚至不愿回来见一见他已经出生的女儿。厄运接踵而来,父亲突发心肌哽塞去世了,让安娜很悲伤,她原谅了父亲,接受了命运苦痛的安排,她抱紧怀中的女儿,感觉她就是整个世界,安娜要好好抚养她,不要让她受伤害。从此安娜和女儿平静安详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