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磊
(一)遂国灭亡了,高压之下,鲁国决定与齐国盟好宋国跑了,陈蔡邾反倒与齐国走得更近了,好不容易抱上了粗腿哪能那么轻易撒手。
四国压境,遂国应声而灭,鲁庄公慌了。
儿啊,齐侯是你舅父,向他低头认个错不丢脸。
自打诸儿死后,文姜断了念想,于是专心回鲁辅佐他的儿子。本来她是主张与齐国争锋的,可是现在,别说人家有仨跟班,违抗周王诏命,这顶大帽子一扣,就已经承受不起了。
鲁庄公召开紧急会议,申繻、施伯、曹刿一帮大夫一致同意与齐国结盟。
鲁庄公命施伯修书一封,大意是说偶感风寒,错过了上国盟会之期,死罪死罪。然而签订城下之盟诚非鄙国所愿,若上国兵退柯地(山东阳谷县东北),寡人愿携玉帛与上国请罪结盟。
柯乃齐国边邑,在鲁庄公看来,在你的地盘上结盟才不致丧权辱国。齐桓公参透了鲁庄公的小心思,欣然同意。
(二)中国刺客第一人曹沫盟会之日转眼即到,鲁庄公询问诸人谁愿陪同前往,曹沫亢声曰:末将愿往!
鲁庄公有些犹豫:乾时一战,卿乃齐人手下败将,再随寡人前去,恐怕齐人会笑话的。
曹沫愤然道:主公岂不闻知耻而后勇乎,此番前去,臣定当不辱使命。
庄公嘉许其志,点头应允。
按照规定,只准一君一臣上台歃血,齐国这边是齐桓公和管仲,鲁国这边自然是鲁庄公和曹沫。
曹沫上台时隰朋拦住了他,请将军摘下宝剑!
曹沫眼珠子一瞪:怎么,在你们地盘你们就仗势欺人?
齐桓公摆了摆手:曹将军忠勇,就让他带着吧。
曹沫心想,齐国安检也太草率了,我袖筒里还有把匕首呢。
一盂牛血端了上来,齐桓公刚伸出食指,曹沫一步跨到他的身边,抽出匕首逼在他的脖颈上。
事发突然,管仲欲出手已是来不及了。
既是结盟,不管国大国小都要平等相待,遂国就不说了,请君侯还我汶阳之田!
齐桓公额上已是冷汗直流:将军稍安,此事容以后再议。
什么以后,就是现在!曹沫稍稍压低了声音,君侯,难道想让你我君臣血溅当场吗?
齐桓公回望一眼管仲,管仲轻轻点了下头。
好吧,诸侯结盟即为兄弟,无相侵夺,寡人就将汶阳还于贵国。
曹沫见齐侯说的恳切,撤掉短剑,立于鲁侯身旁,气色如常。
盟会结束,齐桓公依然愤愤不平。这个曹沫,野蛮人吗,汶阳那么好一块地方,真的还给他?
一定要给,管仲道,答应过的事情立马兑现,正为彰显我国信义,这对我国立定霸业会有极大的帮助。
不出管仲所料,齐国退还汶阳之后,一干小国纷纷伸来橄榄枝,要求归附。
曹沫手剑劫齐侯,夺回侵地,一举洗刷了乾时之辱,成为中国刺客第一人。
卫国、曹国一看,鲁老二都服了,咱也别等了,派出使臣入齐邀盟。
(三)郑厉公造反成功,再次进入新郑为君郑国呢?郑国正在内战呢。
栎邑本是郑国大邑,又加上宋、蔡刻意扶植,郑厉公的实力很快膨胀起来。
公元前680年,郑厉公兵进大陵,傅瑕大败被俘。
放了我吧主公。傅瑕“主公”都叫上了。放了我,我为你杀了子仪。
郑厉公鄙夷了看了他一眼:好!
当年夏天,傅瑕带一彪人马进入新郑,只说找主公汇报工作,直趋后宫,杀死了子仪和他的两个儿子。
对于此次杀君事件,郑国朝堂一片噤声。也难怪,子仪做国君的十四年里,郑国眼见从中原的主宰变成了齐鲁的跟班,在郑国人的心里,或许正期待着这一天。
这之前,祭仲就卒了。原繁迫于压力,上吊自杀。没人反对了,阔别新郑十七年的郑厉公重新坐上宝座,第一件事便是砍了傅瑕。
六年前,新郑南门窜进来一条大蛇,与门内的一条大蛇干上了。大战六天,外来的蛇咬死了门内的蛇,时人皆惊奇不已。六年后,厉公至南门入,郑国上下方才恍然。
鲁庄公听说了这个事,问申繻道:这也太奇怪了,难道世上真有妖吗?
申繻笑了笑:所谓妖都是人想象出来的,人若正常守礼,纵然有妖也不会作祟(妖由人兴也,人无衅焉,妖不自作)。
(四)鄄之盟、幽之盟,靠开会不战而霸的齐桓公当年,在齐国的软硬兼施下,周僖王派出大夫单伯会同齐、陈、曹联兵伐宋,宋国请和结盟。
第二年春,齐国召集宋、陈、卫、郑于鄄(山东鄄城)会盟,商定联兵攻打小邾国,原因是小邾国得罪了宋国。宋国如今是联盟的核心成员,盟会之上宋桓公把这茬提了出来,诸侯同仇敌忾,一致同意由齐、宋、卫各出精兵攻打。小邾国就属于那种在地图上找不着的国家,尊王攘夷这事人家根本不带他玩,因此一直在组织外转悠。眼看三个大国杀气腾腾,立马举起白旗,一国一份大礼送了上去。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你就加入联合国吧。齐桓公拍了板。
这种好事没郑国的份,郑厉公浑身不自在。盟会回兵至宋境,狠狠骚扰了一把宋国,或者还在念着当年宋庄公索赂的仇。老郑这玩意儿不是打脸吗,才说了联盟之内互不侵犯,口水还没干呢他就发邪性。齐桓公不干了,三国联军屁股一掉,将新郑围了个水泄不通。
偏偏楚国也赶来凑热闹。郑厉公复国,知会楚国晚了,楚文王一怒之下,陈兵栎邑。
郑厉公傻眼了,这才明白,自己被边缘化的十几年,天下还是这个天下,但早已不是郑国的天下了。没办法,低头才是首选。
公元前678年冬,齐桓公召集宋、陈、卫、郑、许、滑(河南偃师府店镇)、滕(山东滕州南)七国君主会盟于幽邑(河南兰考),郑国是第一个先到的。
楚兵侵郑的结果是促使中原诸国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他很郁闷,还军时顺便又奇袭了一次蔡国。事发突然,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蔡哀侯只得卑词厚币服软了事。
却说息妫入楚三年,为楚文王生了两个儿子,老大熊艰,老二熊恽。按说孩子都生了,也算是一家人了,息妫却总是耷拉个脸子,楚文王很不解。息妫说,一女嫁二夫,不死即是苟活,哪里还笑得出来。若不是你老蔡,美人怎会如此忧伤?楚文王把这笔账也算在了蔡哀侯头上,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扁蔡之役。
哲人说过:人生有两大痛苦,一是欲望得不到满足,二是欲望得到了满足。楚文王的痛苦在于后者,蔡哀侯的痛苦在于前者。
又过了两年,蔡哀侯做了一个梦,梦中他与息妫缠绵于桃花林中,好美啊。突然,从天边飘下一张人脸,惨白如纸,双目流血,正是息侯。蔡哀侯惊叫一声坐起,出了一身的冷汗。从那夜开始,蔡哀侯病了,神神叨叨,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没过多久,一命呜呼。太子肸嗣位,是为蔡穆侯。
至此,齐桓公的霸业风生水起。
当年郑国即有“小霸”之名,对齐国,郑厉公是口服心不服。眼看年近花甲,该有所动作了。
【作者简介】尤磊,笔名归去来,基层干部,市级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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