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堪称宋词界的启山林手,他的词艳丽明媚,深受世人喜爱。他每每有新词出,便能在极短时间内风靡全城,成为大众争相传唱的神曲。
柳永在少年时就已经展现惊人的作词天赋,他12岁时的一首《凤栖梧》便一鸣惊人,在汴京城内广为流传,妓女们都在他的婚礼上吟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一、少年郎作唯美《凤栖梧》,盛赞如花美姬柳永自幼便表现出过人的才情,尤其是在词曲创作方面更是展现出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天赋。
12岁这年,柳永跟随自己的父亲和老师去拜访汴京城里的一位名流,名流设宴招待他们几人。席间,主人安排自己最喜爱的一位姬妾为客人表演歌舞以助酒兴。
只见,在一帘清透的薄幕之后,一位清丽脱俗、妖娆俊俏的美姬随着琴瑟之声翩然起舞,还一边吟唱,宛若云中仙、水中莲,余音绕梁弥久不散,绝美的意境把一众客人的诗情激发了出来,纷纷吟诗作对以记此情此景。
在座的柳永似乎也若有所思,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诵了一首小词:
帘内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
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
这首词一出,在场本来带着鼓励眼神的几位长辈顿时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他们没想到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竟能作出如此不凡的词曲,并开始细细品味起这首词来。
这首词寄调《鹊踏枝》,从词的字面意思看并不算太稀奇,上阙描写美姬在帘幕后边舞边唱的场景,下阕写自己的所思所感,婉转地表达了自己为美姬的歌舞所倾倒的意思。
但仔细琢磨,这首词却没那么简单。除了多处引用经典,如“珠一串”、“梁尘”、“玉山倒”等等,让人回味无穷外,还隐约蕴藏着什么更令人心动的东西在里面。
此时主人心念一动,连忙让自己的美姬和着音律将柳永的这首词用“小石调”唱给大家听。当美姬一开嗓,全场都瞬间安静了,那袅袅清音让每位宾客都如入仙境,直到一曲散尽,众人都似乎还意犹未尽,陶醉其中。
原来柳永的这首词光是用大白话吟诵出来倒还不觉得怎样,但一经美女唱出来就大放异彩了。词原本就是为唱曲而生,因此词作除了讲究平仄格律之外,还特别注重音律效果,要与五音、五声、六律、轻、重、清、浊相匹配,一个字用得不好,即使词的意境再好,唱出来都会显得别扭,就是俗话说的“不入腔调”。
由此可见,柳永不仅精于文字功夫,还精通音律,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如此适合唱诵并且意境也还不错的词。这对于一个年仅12岁的少年来说,真可谓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主人家由衷赞叹少年柳永的才华,只不过他心中还稍稍有些芥蒂,说:“这曲原名《鹊踏枝》,后又随梁元帝的‘翻阶蛱蝶恋花情’改成了《蝶恋花》,你这词能否也改个名字?”
从字面上看,“鹊踏枝”有强行霸占的意味,而“蝶恋花”则有一厢情愿倒贴的感觉。看来这个主人家的大男子主义比较严重,认为“鹊踏枝”和“蝶恋花”这两个名字都不适合他目前的状况。
柳永微微一笑,接着说:“词曲名称当然也不必拘泥于前人,我觉得这首词不如改名为《凤栖梧》更合适。”
“凤栖梧”是将主人家比作高大的梧桐,而将美姬比作是找他攀附的凤凰,这样一来就十分符合这家主人的情况了。主人听了喜笑颜开,连连称赞柳永是奇才。
二、柳永《凤栖梧》传遍汴京城,妓女在他的婚礼上吟唱柳永的这首《凤栖梧》一出,霎时成了整个汴京城的流行歌曲,几乎人人都会吟唱。尤其是各大酒楼饭馆、勾栏瓦肆里,名伶艺妓们所唱的小曲里必定有柳永的这首词。
宋朝的妓女是个正当职业,官府设立教坊司名正言顺地培养官妓。这些妓女不仅在宴会酒席上表演才艺以佐酒,在一些隆重或大型活动上,她们还承担着提升人气、活跃气氛的职责。因此,不管是官府还是民间的各类庆典上,都会从教坊请乐师和妓女前来助兴。
这一年柳永15岁,家里张罗着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一名官宦家的女儿,小名瑶姬。在迎亲这一天,柳家上下张灯结彩、喜气充盈。特意从教坊找来的乐师与妓女们,个个盛装华服、热情高涨,迎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吹拉弹唱,鞭炮声震天响。
来到女方家门前,做完一系列的仪式,男女双方的执事之人就要互相吟唱诗词,这就是当时婚礼上的一个习俗——催妆。
轮到男方家唱词时,只见一个盛装打扮的妓女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卡着檀板的节奏,抑扬顿挫地吟唱起来,这一唱顿时让场上的家眷以及观看的群众们叫起好来,霎时喝彩声不断,锣鼓声更是一浪接着一浪。
原来,这个妓女唱的不是别的,正是柳永之前所作的《凤栖梧》,当她唱到“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时,场上会意的笑声更加浓了,大家看着这个曾经的“少年”,如今已经是即将成家的青年才俊,都发自内心地赞叹,都在猜想他将来会有如何了不得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