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真好。雪后初晴,天空湛蓝,一尘不染。阳光特别明媚,亮亮的,直晃眼睛。外面的风很冷,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把风关在门外窗外,屋子里摄氏22度,不冷不热不燥。喜欢这样的冬天,窗外寒风刺骨,屋内温暖如春。
我卧室的大床,其实是一个电热炕,床垫子很平展。我不喜欢那些席梦思类的床垫子,太软,睡起来不舒服。步入老年,睡一张稍硬点儿的床还是比较好的。
我的大床除了睡觉,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用途,那就是我陪两个外孙玩耍。我给他们讲故事的时候,陪小宝玩拼图的时候,我们仨玩“老鼠老鼠坏东西”的时候,我们都喜欢待在大床上。虽然客厅里地方也挺宽敞,但那需要铺上垫子,不仅麻烦,更重要的,还是在床上更舒服。所以待在大床上就成了这是我和两个孩子的日常。
阳光它有脚呀,它轻轻悄悄地挪移着。我们待在大床上,一边玩一边等着阳光洒进屋里来,我们看着阳光先是洒到西墙上,洒成一个斜斜的一个大方框,我们就在那个方框里比划手影。然后,我们等着阳光洒到大床上,大床上暖和和的,我看着两个孩子在阳光里滚来滚去,他俩嘻嘻哈哈笑着,乐不可支。
阳台上的阳光更充足,走进去,感觉那么耀眼。我家里养的花不多,只有四五盆,有两盆花长得特别旺盛,但是平时我并没有用心去打理,只偶尔给他们浇浇水。就是这样子,这些花,只要有充足的阳光,只要有足够的水分,它们就肆意地生长。因为向光性的原理,这两盆花都斜斜地向南探着身子,像是要看一下窗外的景色,就像那个急着要外出的孩子一样,显出不可耐的样子。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家阳台比较大,我一直想在这样的冬天,当暖阳照着阳台的时候,我可以摆一张摇椅,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一边摇晃,一边沐浴着阳光,可以漫无边际地驰骋思维,也可以什么也不想。想干点儿什么的时候,可以放上音乐或者听上一段自己喜欢的书,让音乐或朗诵的声音,在这温暖的空间里随意流淌。在这样的阳光下,在这样的空间里,有人陪最好,没人陪,也会无比快乐。享受着这温暖的阳光,这满身的温暖会直达心底,这就是我追求的生活最幸福的样子。
可是,这几年因为有了两个外孙,阳台上添置了一个比较矮的晾衣架,平时晾衣架上晒着他们的衣服,占去了这块空间,当然,孩子总归会长大,阳台总会空出来,我的幸福时光,美好可期。
在这样美好的时光里,忽然想到了我的母亲,想到了母亲在阳光下的旧时光。
我小的时候,家里的窗子是木棂的,窗棂之间也就有半个虎口那么宽,平时用封窗纸封着。在窗户的正下方,有那么四四方方的一块儿,用玻璃镶着,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人。过年的时候,母亲会到集市上买来窗花,大红色的,剪成喜鹊登枝,牡丹花等样式的图案,我和母亲把窗花贴到窗的四个角上,屋子里就满是节日喜庆的样子了。
这样的窗户阳光是透不进多少来的,但我们也是时常坐在这样的暖炕上,看着阳光淡淡地投射到墙上。那个时候家里没有钟表,母亲会根据窗格子投射到墙上的影子来判断时间,安排做饭的时间。
像今天这样,虽然我沐浴着满屋子的阳光,但想到那小小窗格子投射到老屋里那些许的阳光,心里感觉那份温暖不比今日少一丝一毫。因为那阳光里,有母亲的影子,也有母亲的辛劳和智慧,更有她热爱生活的一种态度。
按理说,阳光是无形的,但是,它却变幻成各种样子呈现给我们看。当它走进森林里的时候,它是一缕一缕的,很温柔很细密;当她透过圆孔时,它是一束的,很直接很泼辣;当它穿过树叶时,它又是斑驳的,很妩媚很多情。
阳光,应和着四季的情怀,春日里,它让人心生希望;夏日里,它让人热情如火;秋日里,它使人感恩万物;冬日里,它让人怀揣梦想。
洒进屋里的阳光,给我的温暖不止这些,它让我相信,生活本是一片阳光,没时间去烦恼,没时间去忧虑,更没时间停滞不前,只想着以阳光的心态,却拥抱四季,拥抱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