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李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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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要谈论的书是《悲伤的力量》。
作者是一个丧亲心理辅导师,她在序言里问:“你住在哪里,你做什么工作,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来阅读我的书?”
我就哭了。
我翻开这本书是因为,我好朋友的亲弟弟在那天早上突然跳楼自杀了。
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她以为是诈骗电话。是啊,怎么可能呢?那么一个开朗的大男孩,他们还约好了国庆中秋长假一起回家,车票买了两张,连出发前怎么碰头都商量好了。她一点都不相信。直到警察把她弟弟的包递给她,跟她说:“这是你弟弟的遗物。”
看到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这件事突然变得真实起来,她死死抓住的最后一丝侥幸被这句话拽走了。
她在派出所等她爸妈从老家来,一起去殡仪馆认领尸体。她一个人哭了好久。身边没有人陪她。她想到了远在杭州的我。
在电话那边。
她说:“怎么会这样呢?这怎么可能呢?太离谱了,你知道吗,太离谱了。”
她说:“他还没有谈过恋爱啊,他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她说:“为什么呢?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经常聊天,经常和对方说工作上生活上的事情的,这次他什么都没说。”
她说:“从小到大,我和他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她说:“一个人该多么绝望,才会想到自杀啊。”
她说:“他怎么这么蠢,这么蠢,这么蠢,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有我们啊,都会解决的,为什么这么蠢!”
可是在电话这边,除了听她说,和陪她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想安慰她,可是面对这么沉痛的事,什么安慰的话,好像都不适合。
“别哭了”?失去手足,怎么能不哭呢。
“会好起来的”?根本不会再好起来了,弟弟的死亡无法逆转了。
“先不要想这么多”?怎么能不想这么多,何况自杀得那么突然,那么毫无征兆,那么不明不白。
“节哀顺变”?我都不知道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想做点什么,来减轻她的巨大的痛苦,可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唯一想到的就是跨城市用外卖软件给她点一份猪肚鸡汤送到派出所,在附近的便利店给她买水、买纸巾送到派出所。
面对她巨浪一样的痛苦,我更多的是手足无措。我害怕太简单、太潦草的安慰,会伤害到她。
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去帮助别人消化亲人的死亡呢?
亲爱的作者,你问我因为什么缘故翻开这本书,我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来读这本书的。
其实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迷茫,每个人一生中总有那么几次不可避免地要面对类似的情况,很多人因为不知道如何帮忙、生怕添乱或者帮倒忙,于是袖手旁观,缄默不语。
所以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写这篇文章,因为这篇文章可能会让那些手足无措的人给最需要帮助的人带去最恰当、最温暖的安慰。
那么面对这种状况,应该怎么做才是最恰当、最能给予对方安慰的呢?
对新近丧亲者有9个友谊原则:
01花时间倾听
倾听是关键,但这件事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
悲伤是人们对待失去的一种情感反应,可是不同的人悲伤的时候,却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样子。
有的人想说很多很多的话,不断地说,重复地说,用飞快的语速说,好像只要他说得越快,就能避免越多的痛苦,就像一个人在滚烫的煤块上跳跃。
一位失去妈妈的女儿说:“我有时觉得,我们的心里就像装着一篮子的回忆和悲痛,每次有机会讲出一个故事,篮子里的份量就会减轻一点。”
有的人什么也不想说,只想静静地哭,甚至连哭的反应都没有,只是眼神麻木空洞、一动不动地坐着。
这个时候,你要有足够的耐心去倾听。
如果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讲,你就一遍一遍地听,他们再次讲起,你就再次倾听,让他们尽情地说啊说啊说啊,不要打断,不要干涉,不要评判。
他们说话的间歇,你可以提问,要是那种探索的、敏感的、想了解他们更多经历的问题,而不是侵入式的搜集信息式的、让人不适的问题。
如果他们沉默,就作为一个安静的陪伴者,倾听他们的沉默。
如果他们痛哭,不要劝他们别哭,握着他们的手,给他们一个肩膀和拥抱,让他们痛痛快快地哭。悲伤是一个必经的过程,哭泣是他们表达悲伤的一种方式,并不是什么应该被叫停的坏事,请让一切顺其自然。
最重要的是允许,你要允许他们絮絮叨叨或者什么也不说,你要允许他们哭泣或者麻木没有反应,你要允许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去感受伤痛,你还要允许他们烦躁、困惑、矛盾,甚至奇怪。
丧亲者在亲人死亡的冲击下,脑子里的常见状态是:各种各样矛盾的念头冲来冲去,你要允许他们去表达,不要评判。
我朋友在弟弟去世之后,有对弟弟的愤怒: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爸爸妈妈还有作为姐姐的我,在他心里难道一点都不重要吗?怎么能什么交代都没有就这么走了,就算写一张纸条说一声再见,也比现在这样好,我感觉自己被背叛了一样。”
可是几个小时后,她的想法又变成了:
“也许活着对他来说太痛苦了,死反而对他来说是解脱。他以前曾经跟我说,他想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隐姓埋名,他现在真的做到了,我为他高兴。”
第二天又变成了对弟弟的不满,她回忆起有一次做手术,做麻醉需要家人陪护,她让弟弟陪她,弟弟却问她:“可不可以不去”,这件事让她非常伤心。她甚至说,从最自私的角度,他们那边娶媳妇要买房买车、付非常昂贵的彩礼,对弟弟乃至他们全家来说是非常重的负担,弟弟走了,这些负担也没有了。
可是转眼又变成了满满的爱护,“我们那边的习俗是养儿防老的,一般来说父母后面是由儿子的赡养,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让他一个人承担这些,我早就想好了,我以后要找人入赘,这样我弟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想不结婚就不结婚好了,家里的责任啊,各种事情都交给我就好了。”
她还说,她不想告诉大家弟弟不在了,她要骗大家弟弟去外地工作了,这么说,就仿佛弟弟还在一样。
其实这些听起来有些奇怪的想法,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当悲痛像暴风雨一样袭来的时候,人本能地会抓一些东西挡在前面,可能是否认,可能是愤怒,可能是找出这件坏事好的一面,不要批判。
如果他们的悲伤让你感到泪流满面,不用压抑自己,你可以陪着他们一起哭,也请让你的情绪流露顺其自然。
面对朋友的不幸,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的时候,朋友说:“你陪着我哭,那一刻胜过千言万语。”
02让他们决定自己的需要
让他们按自己的节奏度过悲伤
就像前面说的,悲伤在不同的人身上有千副面孔,不同的人,悲伤的样子和应对悲伤的方式差别会很大。
有的人想谈论,有的人不想谈论,或者他只是不想和你谈论,他有更亲密的人作为更好的人选一起谈论,让他们决定自己的需要。
如果他愿意开口,你就倾听,如果他请你去陪她,你就去。如果他不想开口,或者没有太大的意愿请你打电话或登门,那也不要强人所难。有的时候,人们需要有时间聚焦逝者,聚焦于自己的痛苦和悲伤。
主动联系,说些什么来认可他们的不幸,但接下来尊重他们的需要和意愿,尊重他们的节奏。
《悲伤的力量》里,有一个失败的例子,丽贝卡母亲去世需要请家人朋友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陪自己服丧,结果有两个好朋友时间不方便,他们就坚持提早在另外一个地方见丽贝卡。可是丽贝卡不愿意这样,因为她担心自己会崩溃,而且还要帮助孩子处理家庭作业和晚餐。朋友还自作主张地谈起了一些她当时想要搁置的话题。
这些做法让她很受伤,她觉得朋友的拜访更多是敷衍了事,给她带来了负担而不是安慰。
尊重丧亲者的节奏有两个tips。
第一,不要过早地谈论遗产、帮助、解决方案这些事。
这些话可能听起来很有建设性,可是对于新近丧亲者来说,他们不想要建设性,他们需要时间去消化自己的悲伤,谈论这些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感受被忽略。
我朋友弟弟不在之后,她一下子变成了家里唯一的孩子,叔伯姑嫂们急着和她说让她找人入赘这样的解决方案,让她非常困扰。可能他们出于好心,所以才和她说,你要坚强,你要承担起责任,以后你爸爸妈妈只能靠你了之类的话。
可是对于新近丧亲的人来说,这些话有点过于残忍了,他们还在否认死亡,无法接纳死亡的阶段,讨论这些后续的处置方案是逼着他们更加赤裸裸地直面亲人的死亡。他们的心好似被戳了一个大洞,需要一些时间来舔舐伤口,然后才有余力想别的。
第二,每个人对联系的紧密程度有不同的舒适度,你与之联系的频率可能是每周,可能是每天,甚至可能只隔几小时。
我朋友家里发生这个事情最初的几天,我每隔几小时就和她联系一次,每次都聊很久,因为她明确地表示,她害怕有空窗,她需要不停地说,否则她无法承受。
联系的频率和紧密程度,请根据对方的需求以及你们的亲密程度来定。
有时候是患难见真情,当失亲者发现自己最要好最看重的朋友在最困难的时刻却没有来宽慰自己,他们会受伤,会生气,他们会在事后重新定义这份关系,甚至收回自己的友谊。而那些关系不那么紧密的人,可能因为提供了恰当的安慰而和失亲者建立起亲厚的友谊。
总说倾听倾听,作为一个倾诉者也是有负担的,他们害怕重复的次数多了,听的人不耐烦,把自己当祥林嫂。
03认可失亲者的处境
人们面对失亲者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说什么,生怕说错话,在这种顾虑之下,他们很可能最终缄默不语。
我们希望自己说一些有益的话,能帮对方减轻痛苦的话,但是很多时候我们根本做不到。因为做不到,所以很多人纠结良久,反而会决定什么也不做。
《悲伤的力量》的作者说,其实很多时候你不能减轻对方的痛苦,也无须非要说一些益处的话,你只要认可他们的处境,就够了。
什么叫认可失亲者的处境呢?
我这次有很深的体会。
我朋友在失去弟弟之后,有一个困扰,亲友们总是让她去陪伴父母,安慰父母,可是她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因为她自己的痛苦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来了,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同时处理父母的痛苦和自己的痛苦。
《悲伤的力量》里有一个章节,里面有个失亲者的处境一模一样,弟弟毫无征兆地自杀死亡,作为哥哥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就是,好像所有人都默认父母的悲伤有更高的优先级,大家都问他的父母怎么样了,没有人问他怎么样了。
所以我立刻认可了她的处境,我跟她说:大家会默认父母的悲伤有更高的优先级,却忘了你也深受煎熬,我明白这件事给你带来的额外痛苦。
有一天我和她聊天,她停止了哭泣,语气甚至第一次恢复了以往的轻快,可是到了晚上再接通电话,她又泣不成声了。
我也立刻认可了她的处境,我跟她说:悲伤会让我们的情绪反复无常、不可预测。
我和她分享自己的失亲经历:悲伤永远不会消失,悲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终生的,只不过尖锐的痛苦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成了温和而绵长的痛苦。甚至几年之后,一切似乎恢复如常,可是在某一刻,可能是过年炮竹响起的时候,可能是看到一件旧物的时候,悲伤又会把你淹没。
但是不要紧,悲伤来的时候,不用太抗拒它,我们能做的只有忍受它,这也是我们怀念逝者的一种自然而然的方式。
认可失亲者的处境,看起来容易,其实有时候并不容易。
因为失亲的痛苦,有时候是非常复杂的,要认可他们的处境,需要先理解这种复杂。
比如,失亲者常见的矛盾心理是,一方面他们想要重新快乐起来,可是另一方面又会因为自己的快乐感到内疚和羞愧。
我重新快乐起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背叛、遗忘、抛弃逝者?
书里有一位母亲,在生产过程中宝宝胎死腹中,当她看到健康的孕妇在说说笑笑,她会被激怒。孩子的父亲积极往前推进生活的时候,她会对丈夫感到愤怒,她沉湎悲痛之中,她讨厌丈夫专注于恢复正常。
如果他们努力地拒绝摆脱痛苦,沉湎在痛苦里,我们作为朋友是无能为力的。
只要他们没有做伤害自己的事,尽量不要试图用各种方式去“修复”他们。
可能亲友的本意是想让他们尽快走出来,恢复正常生活,可是悲伤的过程比我们想象地都要长得多,带着认可、理解、同情和友善去接近他们,但要给他们时间去经历一个自然的悲伤过程。
上面说到的这些内心矛盾,过度敏感的情形,其实并不反常,而是正常的悲伤反应。
这就是认可的意思。
04不要只是说说而已
提供实际帮助
不要说需要帮助请开口,请直接做些实事。
保障变故初期的饮食非常重要,因为在变故初期,失亲者的生活根本无法正常运转。
这个乡村做得可能会比城市里好,乡村是熟人社会,沾亲带故的比邻而居,做饭、陪伴、操办丧事、接送和招待外地赶来奔丧的人,几乎不用说通通都会上门帮忙。
我朋友也是生活在村庄里,她觉得非常安慰的一件事是:亲戚们轮流来家里给他们做饭,在他们悲痛欲绝生活停摆的那几天,细心地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她非常感动的一件事是,平时联系不怎么多的堂哥,陪她去收拾她弟弟生前租的房子。
“一打开门,我就嚎啕大哭,几乎都是堂哥在收拾。我整个人除了哭,就傻傻站着,什么也做不了。”
《悲伤的力量》作者说到一个很温暖的案例,一群朋友,排出轮值表,轮流去失亲的朋友那里,陪她散步,带去食物,给她提供团体的支持。
看看自己可以提供什么实际的帮助,如果失亲者失去的是伴侣,他很可能消化悲痛的时候,还要照顾年幼的孩子,这个时候如果你能帮忙带带孩子,会是很大的安慰。
讲一些家人不知道的事、发送一些家人没有的录像或者照片,也是很大的安慰。
不要只是说说而已,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
05对你的能力保持诚实
不要说“你想要我什么时候来,告诉我,我会来”,结果却发现自己无法兑现。
不要因为做不到而感到愧疚,然后去遮掩,请直接说“我下午两点来”或者“我下周二来”。
我在安慰朋友的过程中,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我花了很多时间陪伴和倾听,但是我有比较急的工作需要做,我很想说:“你有需要就打电话,我随时都在”,可是我做不到。
所以我会在中午给她打电话,问她当天的安排,然后告诉她:下午要赶稿子,我可能要到晚上才能给你打电话,为了避免我自己忍不住看手机,我会把手机放到另外一个房间,可能会没办法及时回复信息和回电话。我把晚饭以后的时间留给你,可以吗?
对自己能提供的时间和帮助保持诚实,其实更真诚。因为朋友明确地知道,你说的并不是客套话。
06敏感、有同理心
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讨论你健在的父母、配偶和孩子时,请顾及失亲者的感受,这可能正是他们失去的关系。
我印象很深的就是,我大姑丈去世一年后,有一回我小姑和三姑去看大姑姑,谈起了自家的老公,可能她们是无心的,可是她们走之后,大姑姑非常难过,她们眉飞色舞讨论的正是她失去的,她强烈地感受到失去。
尽量不要在失去孩子的父母面前谈论你的孩子多么童言无忌,不要在失去妈妈的孩子面前谈论你的妈妈对你有多好,不要在失去伴侣的人面前谈论你的婚姻有多么幸福,你们小两口有多么恩爱。
不是完全不能谈论,只是要谨慎,尤其是对于新近丧亲者。他们对于这些非常敏感。
卡夫卡曾经说过一句话:“人只有一颗心脏,却有两个心房。一个住着快乐,一个住着悲伤。不要笑得太大声,要不然会吵醒旁边的悲伤。”
这句话放在这里最合适,不要笑得太大声,至少不要当面,要不然会吵醒失亲者的悲痛。
07说一些能帮他们减轻痛苦的话
这一点是比较难的,《悲伤的力量》作者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也说过,我们很多时候是没办法帮失亲者减轻痛苦的,我们只要认可他们的处境就够了。
但是确实有一些话能改变他们的认知,减轻他们的痛苦。
在我朋友弟弟的事情中,后续调查中,渐渐排除了他杀可能。其中最触目惊心的一个细节就是,他用网盘下载了一本来自日本的禁书,内容是从法医学的角度比对各种自杀手段优劣,被想轻生的人奉为圣经,我觉得这是一本邪恶的书,我在这里就不写书名了。
他轻生最可能的原因是严重抑郁,他的网络浏览记录里有一份抑郁症自测。
我朋友收集了很多相关的信息,其中知乎一个答主对轻生的抑郁症丈夫的描述,和他弟弟的情形惊人的相似。答主有段话给到她很大的安慰。
轻生者的遗属,除了失去亲人的悲痛,还要面临两种额外的心理折磨:
第一,是“如果……就好了”的折磨。
弟弟不在了之后,朋友一直在翻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想要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最后发现弟弟前段时间跟她说公司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当时弟弟不想说,她也没追问,她就想会不会是因为职场的压力或者霸凌,如果她追问下去,开解弟弟,是不是就好了?
弟弟去年是和她住在一起的,后来坚持要搬出去自己租房子住,她又想如果当时不让弟弟搬出去,两个人互相照应,就算有异样也能早点察觉,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总觉得存在某个时间节点,如果她说了不一样的话,做了不一样的事,就可以扭转结局。
这样的想法循环反复地折磨着她。
第二,被自己和他人归咎。
“他们肯定做了什么或者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才会导致逝者轻生。”
别人会这样想,他们作为家人也会深深责己。
那位知乎答主的丈夫经过几年治疗还是自杀身故了,她自己也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她对有相似经历的人说:
“如果不幸他真的走了,我们爱他,就会明白相比于他承受的痛苦,我们宁愿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严重到会去自杀的抑郁症,实在是非人力所能改变。更不会是因为你曾经的某句话或某个行为,你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决定死亡的是我们远远无法抗衡的力量。”
重新定义死亡,重新理解死亡,也能带来安慰。
我朋友的另一个朋友对她说了一番话,对她安慰很大。
我不记得原话,大意是:
“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结束,而是生命换了一种存在形式。你弟弟觉得作为一个人活在世上太痛苦了,他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所以他走了,也许他想做一只猫咪,一朵花或者一支芦苇,无论是什么,他会更快乐。”
如果你掌握的知识、拥有的人生阅历、对生命和人生的理解,能够消解一部分他们的痛苦,那就试着说一些宽慰的话吧。
08长期关注
通常失亲者的生活会在三个月后恢复正常,但是对他们来说这并不为意味着结束。
亡故发生数月后,人们会停止联系遗属。原因之一是怕唤起他们遗忘的记忆。
但《悲伤的力量》作者说,遗属永远不会忘记逝者,悲伤比你以为的要长久的得多。
书里讲到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在新近丧亲的那段时间她得到了巨大的善意、体贴和爱。可是几个月之后,这些关心像潮水一样褪去,他觉得自己体无完肤,受伤如此之深,却无人可以倾诉。
所以,请把这件事当成一个长期的事情来做,尽力记住与失亲者保持联系并给予帮助。发发信息或者顺道探望都是对他们极大的支持。虽然并不能赶走痛苦,但是被联系着和被惦记着能帮助你的朋友忍受他的痛苦。
09不要评判
失亲者常常不得不面对一种社会评判,这种社会评判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压力。
记住,悲伤在不同的人身上有千万种面目,悲伤没有一个“正确的”“应该的”样子,请允许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熬过痛苦。
有的人会暴饮暴食,有的人会吃不下饭。不要因为看到失亲者胃口很好的样子,而觉得他是冷酷无情的。
有的人会不再打扮自己,不再化妆,不再穿有鲜艳颜色的衣服,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悲伤。有的人却会更加地精心打扮自己。不要因此质疑她的悲伤程度。
书里有一个咨询者,每次来见丧亲心理咨询师都打扮得非常好看。她说:“我越是感觉糟糕,打扮就越好看”,她需要一些积极的习惯帮助自己振作起来,走出家门。
有的人无法工作、生活完全停摆,可是有的人却通过超额工作、变成一个连轴转的工作狂来逃避痛苦。不要在背后窃窃私语“发生这种事,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最喜欢的是这段话:
“记住,哀痛和治愈是一个非常个人化的、在一个不可预测的节奏里发生的。你能给朋友最大的帮助是,当他们踏出自己的步伐时,不要催促他们。反过来,当他们走得太快时,不要议论他们。你只需和他们一起,无论他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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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还是亲自读的好,别人的终究是二手的
- The End-
作者简介:
李小墨
前海南特区报记者,职业读书人,已出版畅销书《请停止无效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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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日记公众号:李小墨的日记(ID:lxmmovie)
我相信,一个人的阅读史,往往就是他的思想成长史和能力发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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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