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双向奔赴的情感,是两个成年人共同牵手前行的旅程,一旦一个人爱的毫无底线,被爱的人就会肆无忌惮,一个无私奉献,一个理所当然,当婚姻的天平失衡,早晚有一个人会掉下去。
王世铎最近春风得意,很是风光,单位已经内定了他是办公室主任的接班人,只等老主任退休手续办完,儿子也非常争气,考上了一所非常著名的211大学。
而他,四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的好年纪,妻子杜丽娟贤惠漂亮,也是单位的骨干,车,房,存款,他们都有,不是正好的日子吗?
然而,可真是应了那句乐极生悲的话,他和妻子刚开开心心的把儿子送上高铁,杜丽娟站在车站的台阶上,目光坚定悠远。
她说:“王世铎,我们离婚吧!你回去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去把手续办一下。”
杜丽娟说完,不等王世铎做出反应,扭头快步消失在人群里。
王世铎脸上僵着的笑容还没有收敛,伸出的手擎在半空中,他回过神,已经看不见汹涌人潮里的杜丽娟了。
他开着车,一遍遍打着杜丽娟的电话,一路寻找她。
他想杜丽娟一定是跟他开玩笑,这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孩子这么大了,双方父母关系良好,两个人连架都很少吵,为什么她突然要离婚呢?
王世铎甚至不愿意想,难道杜丽娟爱上别人了?
他随即骂自己神经病,他最知道杜丽娟,知礼大方,一心为家,为孩子,她做不出那种事。
到底是为什么呢?
王世铎到家的时候,门口放了一堆的外卖,他想着是送错地方了,因为他家从来不点,杜丽娟做的一手好菜,她总说:“你不要总在外面吃饭,外面吃的不健康,油大味重,对身体不好。”
王世铎想想,这话也好久没听到过了,他看着外卖单子,是杜丽娟点的。
一切都透着不正常。
王世铎把外卖拎进屋,放在餐桌上,她打杜丽娟电话,被掐断了。
他进屋换了一套家居服,坐在沙发上发愣,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了。
他又拨打杜丽娟电话,这次没掐断,一直响着。
王世铎心里的火气一点点升腾上来,他想,要是杜丽娟接了电话,他一定要大发脾气,骂她一顿,看看她发啥神经。
听着电话那端机械的声音提示他电话无人接听,他站起来,焦躁的在客厅来回踱步,站在阳台上,冲楼下伸长了脖子,他多希望看见杜丽娟正走回来啊!
可是,除了风卷起的一个垃圾袋在地上孤零零的上下翻飞,什么也没有。
门一响,杜丽娟回来了,王世铎的心一下子落了地,他是欣喜的,但他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故意不理杜丽娟,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不发一语。
杜丽娟就当没有看见他,进屋洗了手,换了衣服,来到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的外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开始拆包装。
王世铎冷眼看着,不说话,也不帮忙。
杜丽娟把外卖都拆开,筷子撕开,放在两边,又拿了两个杯子,上次王世铎打开的酒还没有喝完,她倒了两杯,招呼王世铎“我们谈谈吧!”
王世铎站起来,坐在杜丽娟的面前,他说:“你要跟我谈啥,儿子刚走,你抽的什么疯,过几年就要当婆婆的人了,还以为是小姑娘呢,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杜丽娟看着他,这个自己曾经用全部爱着的男人,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他自私自大,把家当做旅店,把自己当成保姆,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
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说过,家是两个人的家,多一个儿子是锦上添花。
她和王世铎是大学校友,但不是一个系,两个人虽然来自同一个城市,但是彼此不认识。
毕业以后,两个人都回城,进了不同的单位,有一次,两家单位有项目往来,刚好是两个人负责的。
熟悉之后一聊,越说越近,两个年轻人的心靠在一起,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项目还没有结束,两个人就闪电般结婚了。
那个时候闪婚还非常时髦,杜丽娟的领导还很是为她捏了一把汗,特意过问过她的婚事。
但事实上,两个人感情非常好,杜丽娟时常想,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大学离的那么近,都不认识,兜兜转转,他们居然结婚了。
先结婚后恋爱,王世铎真是把浪漫进行到底,刚结婚那会儿,两个人经常下班一起约会,逛街,看电影,泡吧,一起健身,轮流去双方父母家蹭饭。
在杜丽娟怀孕期间,王世铎每个月产检的那一天都会给她买一束花。
她抱着花,像一团火一样的花,衬着淡雅的田园风孕妇裙,把杜丽娟的脸折射的一片红云,走在医院的小路上,就像是一幅画。
王世铎说:“我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娶了你,两个人是一个家,多一个孩子是锦上添花。”
那时候的杜丽娟,幸福的像掉进了蜜罐里,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爱这个男人,跟他好好过日子,一辈子不辜负。
儿子出生后,杜丽娟早上把孩子送去婆婆那,下班再接回来。
王世铎那时候刚调进办公室做科员,应酬慢慢的多起来。
杜丽娟体谅他工作的不易,从来不让他帮忙带儿子,做家务,她趁儿子睡觉,王世铎应酬还没有回来,把家里打理的妥妥贴贴,从不让他操心。
最开始王世铎半夜喝的醉醺醺回来,总是亲着儿子的脸,把他逗醒,自己则呼呼大睡,时间久了,杜丽娟不让他逗儿子,毕竟自己第二天也要上班,休息不好也很难受。
王世铎回来的越来越晚,喝的越来越醉,杜丽娟劝他“你少喝一点,办公室那么多的科员,也不是非你不可啊!”
他烦躁的说:“你懂什么,不喝,领导哪看的见我,我一个大学生难道要做一辈子的科员吗?”
也没有什么大的事,鸡毛蒜皮,车轱辘话说多了,他越来越烦,杜丽娟也不再说了。
一次儿子半夜发烧,杜丽娟看着醉醺醺睡着的丈夫,不忍心叫醒他,一个人抱着哭闹的儿子,找药喂药,儿子不喝,大哭起来。
王世铎睁开眼睛,冲着杜丽娟大吼:“几点了,能不能把灯关上,你赶紧哄哄他,哭的吵死了,还咋睡?”
杜丽娟抱着儿子坐在客厅,无声的流下了眼泪。
杜丽娟对清醒的王世铎说:“孩子生病了,你不管也就算了,居然还嫌弃开灯吵你了,你怎么能这样?”
而王世铎也觉得委屈,他说:“我在外边拼死拼活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你们娘儿两个,你以前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啊。”
杜丽娟说:“我也上班的,再说,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体谅你,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你为了我们,那我为了谁啊?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王世铎觉得杜丽娟变了,他摔门离开前说:“你还大学生呢,跟普通的家庭主妇,有什么区别,简直不可理喻。”
从此后,孩子的事情,杜丽娟能解决的解决,不能解决的自己想办法,她很少再烦王世铎。
平凡家庭平凡事,杜丽娟工作勤恳,下班专心带儿子,洗手作羹汤,幸运的是,儿子非常的乖巧聪明。
说来也是奇怪,杜丽娟不争不抢,在单位反而步步高升,不声不响的,位子越做越高。
王世铎还是忙,从一个小科员,变成了一个带实习生的老科员,终究还是最多应酬的科员。
他就像是一个便利贴,是单位的好好人,同事的忙他是能帮就帮,不能帮的,求人也要帮。
在家里,杜丽娟让他帮忙把单位发的米面扛回家,他都说没时间。
一次家里下水管堵了,杜丽娟让他帮忙,他烦燥的说:“交那么多物业费是干嘛使的,我哪有那个空。”
他宁愿躺在沙发上看手机,都不帮杜丽娟把下水道冒出来的水拖干净,甚至都不愿用一分钟给物业打个电话。
杜丽娟慢慢的习惯一个人处理问题,她换吊灯的灯泡,宁愿让儿子帮她扶梯子,都不愿意叫躺在沙发上的王世铎,他一定会说:“我累死累活,回来还不让消停。”
有时候杜丽娟半夜醒来,他还没有回家,杜丽娟打电话给他,他总是气哄哄的冲她大声嚷嚷。
不知何时起,杜丽娟半夜不再醒来,她再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给他充分的自由,想何时归就何时归,杜丽娟也不再感到不安。
王世铎休息的时候,杜丽娟想让他一起陪儿子出去玩,她说:“爸爸在孩子的成长中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你多陪陪他。”
王世铎总是理直气壮的说:“男孩子没有那么多事,我小时候,我爸爸整天忙的不见踪影,我不是也成长的很好。”
杜丽娟说一次两次,他推脱,说三次四次,他烦躁,他总是忙。
杜丽娟不是没有努力说服过他,她也想不明白,这也曾经是个意气风发的大学毕业生,生活并没有大起大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父母康在,儿子乖巧,家庭和睦,怎么就无法填充工作的失意呢?
更可况,事业单位可不就是,清水衙门是非多,科员想上位,领导不退休,就是很难有突破的,自己不思变,不转岗,光靠热情温暖,酒桌流连,有多大用处呢?
但王世铎就是不信邪,随着岁月的流转,他对升职的欲望大于一切,似乎他的人生就是为了那个办公室主任。
杜丽娟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没有王世铎,把他当空气,自己还过得自在一些。
儿子小升初了,初升高中了,高三的后半年,杜丽娟天天给儿子送饭,王世铎没有送过一顿。
杜丽娟总是把饭摆上桌,去给儿子送饭,等她回来,杯盘狼藉,残羹冷炙,王世铎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抽着烟。
曾几何时,两个无话不谈的夫妻,到现在杜丽娟冷漠的不想跟他说一句话,她想,再忍忍,为了孩子。
她从来不跟王世铎吵架,即便是有吵架的苗头,她就会及时闭嘴,她觉得吵架累极了。
每次和王世铎起了口角,她心里不舒服好几天,偶尔王世铎也会发现她情绪不高,就会无比烦躁的说:“你又怎么了,是不是闲的?”
王世铎的世界里,已经习惯了杜丽娟的贤良淑德,不打扰,而他自己,除了那点职场纷争,酒桌饭局,已经容不下其他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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