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朱丽珍 通讯员 章程凯 赖冰山

还记得“断指”警察厉志祥吗?前段时间,一个离家出走的男孩在温州南站附近“遛圈”,两个身穿警服的身影紧跟5公里,绕站一大圈,一路“陪伴”,其中一位,就是温州市公安局瓯海区分局特巡警大队民警厉志祥。他细心跟随,保护男孩的安全,循循善诱,帮助他与家人和解(高铁站外,“断指”民警跟随小男孩“遛圈”5公里)。

跟他的名字一样,厉志祥很励志,他总是自嘲自己有着“拼接人生”——曾经历三次食指“拼接”手术,但“断指”并没有中断他的信念。作为瓯海区公安分局手枪射击教官,在10月刚结束的手枪射击技能考核中,他取得了手枪10米射击94/100环的好成绩。

还记得高铁站外跟随男孩遛圈5公里的断指民警吗?他又干了一件很燃的事

10秒,他的食指“藕断丝连”

初见厉志祥,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他干练的身形以及右手上密密麻麻的手术疤痕。他要取得现在的成绩,背后是不为人知的付出。为了重回热爱的岗位,他曾经历三次食指“拼接”手术,开启一段不为人知的“拼接人生”。

还记得高铁站外跟随男孩遛圈5公里的断指民警吗?他又干了一件很燃的事

2018年12月3日19时,冬日夜晚。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训练房的安静,正在特巡警大队训练房锻炼的厉志祥接到一个紧急电话:“有人持刀伤人!”

容不得丝毫犹豫,厉志祥第一时间赶赴现场。警戒隔离、疏散群众……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厉志祥在持刀男子的住所外对其劝了又劝,但当事人已经渐渐失去理智,左手挟持着自己的妻子,右手不断挥舞着柴刀。

厉志祥当机立断,一个箭步上前,冲进屋内。面对手持砍刀挥舞的男子,他果断进行控制。“唰”的一声,持刀男子将柴刀砍到了厉志祥的右手上,厉志祥顺势将嵌入右手的柴刀夺下,随后一同冲进屋内的同事控制住了该名男子。

“地上怎么有那么多血!”在短短10秒的处置后,在场的辅警王坚脑子一片空白。这时,他顺着血迹看到了厉志祥。

王坚至今仍不敢回忆当时的场景:厉志祥脸色煞白,右手手掌被柴刀砍伤,整根食指几乎脱离了手掌,仅靠一点皮肉粘连,而手掌上鲜血还在不断涌出。王坚想把他从现场扶出,却无法拉动——厉志祥左手紧紧拽着持刀男子的肩膀。直到持刀男子被押送上警车,他才松手。

医生检查发现,除去厉志祥右手手掌的砍伤外,他的食指已完全离断,部分骨骼、神经组织缺失,伤口严重感染,“接指”希望渺茫。

经过一夜的手术,厉志祥疲惫地睁开眼,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医生,我以后还能开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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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天,从抓不起大米到能在键盘上打字

在手术中,厉志祥的右手被打进五根固定用的钉子,右食指被一针一针地缝上,光是缝合伤口就用了一个多小时。术后,他的食指虽然成功“拼接”,但医生的话,却让厉志祥遭受了晴天霹雳。由于神经断离,他的右手基本不可能进行任何运动了。更令他沮丧的是,术后一段时间,厉志祥的右手出现了肌腱粘连,右手食指完全无法伸直,给日常生活带来极大不便。

面对同事的拜访慰问,厉志祥总是乐观地汇报自己的食指“拼接”非常成功,自嘲自己是个“拼接警察”。玩笑背后,是他不断坚定的信念:“我要归队。”

为了能早日归队,“拼接警察”厉志祥开启了自己的“拼接人生”: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接受两场“拼接”手术。为了恢复食指功能,他成了病区里最拼的人,强忍着骨骼磨合、粘连肌腱撕裂的疼痛,根据医生的康复方案,偷偷加重负荷进行康复训练。整整268天,从无法弯曲手指,抓不起大米,握不住筷子,到能拧开矿泉水瓶盖、提起一袋20斤的水果,甚至在电脑键盘上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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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包含着血汗的记忆,为了不让肌肉肌腱粘连,厉志祥在手术后的一周内就要进行康复训练,一边锻炼,一边伤口在渗血,剧烈的疼痛让他刻骨铭心,但为了能早日回到心爱的工作岗位,他没有退缩。

2020年1月,厉志祥重新回到了特巡警大队,但这样的康复训练还继续“拼接”在厉志祥的工作、生活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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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志祥(最左领队)和同事

开枪,“断指”民警拿下94/100环

虽然右手不像曾经那般灵活自如,但这并不影响厉志祥重回岗位,参与特警PTU巡控、警卫安保、打击违法犯罪。就在前不久,他参与分局赌博专案抓捕,在深山中侦查、蹲守6小时,成功抓捕3名赌博团伙成员。今年9月,全运会龙舟赛事在瓯海召开,他主动申请前往一线,96小时坚守在赛事中心场地,保障赛事的进行。

断指,在厉志祥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痕与后遗症,但他却以超乎常人的意志,一次又一次超越自己。

对厉志祥来说,回归特警队的生活并不容易,因为刚刚康复的右手难以承受高强度的训练。“领导同事对我的情况都很关心。也许是出于对特警的执念,我还是觉得特警队是我的归宿。”厉志祥并没有因为“特别照顾”而松懈下来,反而以比其他人更认真的态度,重新适应特警工作的训练,“如果因为身体的一部分残疾了就放弃努力,那么之后可能身体的其他部位也会怠惰下来,不论在什么岗位上都是无法胜任的。”

不仅不认输,甚至要做得更好。从成为温州市公安局瓯海区分局特巡警大队的一名民警开始,10年来,他荣获省公安厅治安总队年度十大“巡警之星”、“浙江省千名好民警”荣誉称号,荣立个人三等功……

作为瓯海区公安分局的手枪射击教官,在2021年10月刚结束的教官考核中,厉志祥取得了手枪10米射击94/100环的好成绩。这样的成绩背后,是他用拼接的食指重复了上万次扣动扳机的动作。对一个将近三年没有碰过枪械的人来说,已然是对他努力康复付出所有努力的最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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